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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528)

温益卿看着华珍的眼睛,终于笑了,他走前一步,盯着华珍公主轻声问道:“你这么喜欢我,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华珍微怔。

温益卿道:“你以为当初,她身份暴露只是个巧合?你以为我主动进宫在皇上跟前揽罪,真的只是想要揽罪救她?哦……对的,我的确知道公主你喜欢我喜欢的连命都不顾,所以我也利用了你这份喜欢,我算到你肯定会坐不住,肯定会进宫救我的。”他说到最后,嗤地笑了。

华珍直直地看着他:“你、你说……”她突然伸手在肚子上抚过,又惊恐地抬头看向温益卿。

温益卿歪头,目光从下到上对上华珍的双眼,他用一种令人心底生寒的语气道:“公主,我到底有多恨你,你是想象不到的。”

温益卿说完后转过身,手臂却给华珍猛然握住。

她扑来的这样急,甚至从榻上滚落在地上,却仍是没有松手:“是你、是你……你怎么忍心……”华珍的唇哆嗦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温益卿。

“我本来不想见你的,就算是死也不想再见!”温益卿垂眸看她:“公主,下辈子别再这么喜欢人了,记住了。”

他用力将手臂一甩,抽手往外走去。

背后华珍伏在地上,她埋首叫道:“驸马,驸马……温郎!”沙哑地大叫了几声,便再也不动了。

温益卿离开公主府,正温府的人闻讯过来等候着,见了他忙请安,又说老太太病了、家中众人盼望之类,请他回去。

温益卿只说工部还有要事,也不顾那些人的苦求,入了轿子,往前而去!

过长安街的时候,听到清脆的马蹄声响。

有路人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荣王殿下跟太子殿下今日便可回京了!”

也有说道:“荣王殿下西北一行做的真是漂亮,很叫人扬眉吐气。听说先前舒妃娘娘又得了小世子,真是我朝之福啊。”

“说起舒妃娘娘,今日永和楼在演说湄山奇案,说的正是工部决异司在滇南的行事,据说是极好听的……只是茶费太贵,叫人消受不起。”

“不如去望海楼,那里在说鄱阳湖神风案,也是精彩不遑多让,我请两位兄台便是。”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块儿去了。

温益卿在轿内听着,突然吩咐:“去永和楼。”

作者有话要说:温·钮钴禄·益卿:请给公主一份盒饭

小赵:啧啧,妹夫从此守寡了

小温:王府大门常打开,我会时常去联络一下感情的

第258章

正如之前赵世禛陪着阑珊回京路上跟她说过的,那些坊间酒肆之类的,早就闻风而动的,把阑珊在工部时候经历的那些奇异故事编成了书文,当作传奇一样各处演说。

从达官贵戚到平民百姓竟都喜欢听,一传十十传百,简直无人不知,家喻户晓,引以为美谈。

温益卿进永和楼的时候,里头的戏台子上,说书先生正眉飞色舞地在说:“眼看一场血战不可避免,正在这紧要关头,有人断喝一声‘住手’,把那正剑拔弩张的士兵们喝住当场,不敢轻举妄动……诸位,这可是朝廷派的兵,谁敢在这时候叫停,难道不要命了不成?”

立刻有人按捺不住道:“这叫停的莫不就是决异司的舒大人?”

“这位先生说对了,”那说书先生笑吟吟道:“正是决异司的舒司正……手底下的人。”

大家哈哈大笑。

说书人又道:“各位且别忙着笑,虽然叫停的是舒司正手底下的人,但是正主儿也是没有缺席的,却说那禹州跟湄县的将官当然跟咱们这些已经先知先觉的不同,他们哪知道这来者是来头极大不好惹的呢,当下不依不饶,预备着大摆官威吓退来者……”

又有人着急叫道:“快给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们点颜色瞧瞧!”

温益卿微微愕然,继而一笑,这说的倒是极为热闹。

因为满堂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说书,也没有人留意他。

温益卿扫了眼,见人极多,只有一个靠窗的角落座位无人,他便慢慢走了过去落座。

小二跑过来问了要喝什么茶,温益卿道:“祁红。”

不多时候送了一壶红茶,又有一碟子糕点,一碟子花生、瓜子等。

又听了会儿,便知道了,这说书先生正说到阑珊刚到湄山时候的那一节。

在这会儿他正跟姚升钻在坑洞底下呢,这些事情倒是不知道的。

温益卿本来是随意过来听听,没想到却适逢其会。

眼见是要说到发现他没死一节了,温益卿听的投入之余,倒是怀了十万分的好奇,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这一事。

他喝了口茶,随意抓了一把花生剥着吃,只听那说书人道:“且说咱们决异司的舒大人到了村寨后,立刻便认出了那尸首并不是真的温侍郎!当时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半信半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更加不知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温益卿听到这句,猛然呆住了,口中那香脆的花生仁竟也变了味了,只剩下没搓去的果皮上泛出的淡淡涩意。

只听旁边有人道:“对了!我听说这位舒大人之前就是工部主事、皇上亲口称赞是国之二成之一的计成春计大人的独生女儿,当初也是温侍郎的原配夫人,想必是温侍郎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是她所熟悉的……”说到最后,声音里就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笑意。

旁边的人啐了一口:“趁早闭上你的鸟嘴!没听说是才照面就认出来的?那假的死人从头到脚都是蒙着白布,只露出脸跟手的,就算是你死了,你老婆难道一看你的脸跟手,就能认出不是你不成?”

之前说话的那人被堵住,却皱眉呵斥道:“你怎么出口伤人呢?”

后面那人道:“谁叫你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舒司正是何等厉害能耐的女官,你却用这种鬼腔调来说她,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要再敢胡言乱语,大爷我就上了手了!”

此刻有人认出了后面说话的这人,便道:“那是嘉义侯府的小侯爷啊……听闻当初他曾去向舒司正求过亲呢。”

冷不防给当事人听见了,徐勇立刻道:“不错,老子就是徐勇,当初舒阑珊还在工部当差的时候,我就是很倾慕的了……”

他同行的人听到这里,急忙把他拉着坐下:“别瞎说了,舒阑珊如今是荣王府侧妃,你再胡说,赶明儿给荣王殿下知道了,怕要割了你的舌头。”

徐勇哼道:“我又没犯法,只是说说罢了,难道我倾慕喜欢一个人也是错?荣王殿下又能怎么样?”

同行的人没有法子,便无奈地说道:“你还想不想听了?想听就不要出声。不想听咱们就走。”

徐勇才笑道:“当然要听。”

说书的人才笑着继续说道:“至于到底舒司正是怎么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咱们的温侍郎的,这个当事人并没跟人说过,所以小人也不敢擅自揣测,但舒司正本就不是寻常之人,五感也自非同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屡破那么多奇案了,她的所见所感,自然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不然的话今日说的便不是她的故事,咱们人人都可以进决异司了,各位说如何?”

大家都笑着应“是”。

接下来又听了会儿,却是说到夜晚有人吹哨驱使毒蛇谋害阑珊,以及王府的内卫护佑等等,说的倒是很有根据章法,并非完全的胡编乱造。

温益卿一直听到这里,却已经心不在焉的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杯中的红茶渐渐冷了下来,滋味也是涩中带苦,他丢了茶钱,起身往外走去。

那边徐勇正在精神抖擞地等着听下面的故事,突然见有人走开,他心里便不高兴,觉着正讲到精彩的时候,这个要走的人真是不知好歹,不由多看了两眼。

谁知一看便愣住了,当下忙起身追着温益卿走了出去。

徐勇同桌的朋友,其中一个不知如何,还想叫他回来,另一个笑道:“不要去叫了,这书他已经听了两回了,只是听不够。不听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