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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你(44)

但内部人员比较聪明的是,只放出了蒋玫长篇大论的某段,涉及节目组回答的全删掉了,导致蒋玫看起来更像一个神经病。

水军撤退之后,几乎没什么人再支持蒋玫:

【这语气……人设崩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想到那场比赛的背后竟然这么有趣,蒋玫劳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亲手out掉桑桑,结果他妈的请外援还被桑吊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精神错乱,救救我。】

【林洛桑太惨了,气得我刚刚去跟老板请了两天假,下一场比赛我非得去现场给她应援不可。】

又在热搜前列滚了几个小时之后,有人发现蒋玫注销了微博,还清空了ins。

媒体打电话给经纪人和工作室询问,经纪人没接电话,而工作室号码已经迅速变成了空号。

吃着瓜的盛千夜也火速给林洛桑发消息:【蒋玫这是什么意思?退圈了吗?】

林洛桑:【……应该是。】

风评歪成这样,金主爸爸也走了,人设崩了个透心凉,确实再无任何翻身的可能,只有退圈是唯一的出路。

娱乐圈更新换代之快,一个不重要艺人的离开,网民的记忆时长最多只有三天。

三天后,这个人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会被稀松平常地从大家的记忆中抹去,就连茶余饭后都难以再被提及。

也只有偶尔涉及相关话题时,观众会恍惚那么一瞬,想起蒋玫这个名字曾野心勃勃地出现过,却因虚荣心和攀比心过强,最后狼狈潦草地解散了工作室,清空所有的认证账号。

*

蒋玫的退圈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浪,当晚,得空的林洛桑和裴寒舟一起去看了曾祖母。

老人家的状态还不错,前阵子都快支撑不下去了,结果做了场手术,整个人又恢复了不少。

大概是看裴寒舟有了家室,老人心情又愉悦许多,听说吃得都比以前多了。

病床边一阵闲聊之后,老人说起自己的医生:“魏医生确实把我这个老骨头从阎王爷那儿抢了回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你也是,替我谢谢人家。”

“嗯。”裴寒舟颔首,“上次手术结束之后,已经去感谢过了。”

“那就好,”老人又想起什么,道,“魏医生女儿好像也回国啦?你看看身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朋友,可以给小瑶介绍一下。”

“那个什么讯……我看着还一表人才的?”

“罗讯?”裴寒舟摇头,“他不是什么好人。”

顿了顿,男人似是回忆起什么,垂眸扫了林洛桑一眼,意有所指地重复了某句箴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上午才说过原句的林洛桑:“……”

好记仇的男人。

老人一听这话乐得不行,又是笑又是无奈地伸手要打他:“怎么说话呢!人家好歹也是你朋友!”

最后的会面也还算是愉快地结束了。

今天男人的心情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回程的车是由裴总裁亲自开的。

林洛桑摇下车窗,感觉烦心事都被解决了一大半,不由得松了口气,迎着夜风轻哼起了自己的那首《机会》。

晚风带着不知名的花叶香气,穿过发梢萦绕鼻尖,吹得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畅。

她唱起情歌来声音轻飘飘的,细细软软,又有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柔韧感,尾音半勾不勾时,裹着清浅撩人的痒意。

车即将要驶入停车场,男人踩着刹车停了下来。

哼得正起劲的林洛桑也跳脱出自己的世界,转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男人怡然自若地敲了敲方向盘,目光淡然。

“还想听你再唱五分钟。”

第27章

其实从第一次听林洛桑唱慢歌开始,男人便觉得她的音色有些熟悉。

是一种很微妙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听过,又似乎没有,若要仔细纠寻,还带着点陌生。

不过后来想起她早年有几首大爆的歌,想必是他曾在某些场合听人播过,才会有些印象却不至于太强。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无需放在心上。

只是偶尔听她在自己身边唱歌,轻声的哼唱无端让人感受到治愈,心境也会随之宽阔很多。

眼见马上要进车库,而她的歌似乎还有一阵子才结束,男人就熄火停了车,专心听她唱。

林洛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操作,面对着漆黑夜色沉吟了几秒,这才想起来回复——

“但这是另外的价格。”

男人蹙了蹙眉:?

“你知道我现在一场商演是什么价位吗?”她一本正经地转头,比了个三,又指指他的座椅,“就你坐的这儿,买第一排的票都不能靠这么近,然后你还要求我唱五分钟,就相当于是专人表演,那……”

她一边说一边头脑风暴着接下来要胡说八道点什么,结果不期然看到男人侧了身子,拉开了个什么东西。

……难道真要给她钱吗?

林洛桑声音顿了顿,决定如果他真拿钱出来羞辱她,她就踹他。

然后她就瞧见裴寒舟神色无虞地拿出了一根荔枝味儿棒棒糖,一气呵成地撕开糖纸含进口中,根本没把她的瞎闹腾放心上,就像是找了个零食再来继续看她表演,完美模拟了她以前追剧时抱着爆米花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更想踹他了呢。

“你还惬意地吃起了棒棒糖?”林洛桑不服,“什么意思呢,我不唱你就不开车了是吗?”

男人咬着棍子,非常欠揍地沉声回:“嗯。”

被拿捏住命门的林洛桑非常不爽:“你以为我不会把车开回去吗?”

凛然地对质几秒后,她绷紧的背松懈下半分,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真的不会。”

裴寒舟:“……”

“你有这功夫跟我贫嘴,十首歌都唱完了。”

她深呼吸一口,胸膛起伏,如同在酝酿情感,正当男人以为她要进入正题时,林洛桑开口了:“你知道夜莺吗?”

“什么?”男人冷淡抬眼。

“不是有那种故事吗,就是夜莺主要在夜间鸣叫,有失眠的人喜欢听它的歌声,就把它关在花园里让它天天唱给自己听,夜莺唱到声音嘶哑,后来觉得失去自由就自尽了,”她讲得头头是道的,“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像吗?”

男人没什么情绪地敛了敛眉,“我囚禁你了吗?”

“……”

“你声音嘶哑了?”

她轻咳一声,感觉气势上有点被压住,努力找回主场:“现在可能没有……”

林洛桑话还没说完,男人漫无波澜地咬碎口中的棒棒糖,松了松领带,不经意地回应:“嗯,等会就有了。”

林洛桑:……?

然后她就知道了为什么这趟车里没有司机也没有助手,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万恶的资本家,果然干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就连开车都别有深意。

被盖着外套从车里打横抱出的时候,她竭力睁开因困倦而差点黏合在一起的双眼,发现天边已隐约翻起了一丝鱼肚白。

也是在这瞬间,她又清楚了自己和故事里夜莺的区别。

夜莺在凌晨时分是无需婉转承欢的。

——但她要:)

林洛桑体力耗尽地舔了舔唇角。

很意外,她好像也尝到了,淡淡的,荔枝棒棒糖的味道。

*

次日早晨,她和裴寒舟准备再去医院看一下曾祖母,而后两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去工作。

她在车上困得呵欠连连,头抵着车窗发呆,根根分明的睫毛上都粘着点泪渍。

“睡会吧,”男人大发善心道,“到了喊你。”

林洛桑咬牙切齿地看着始作俑者:“不用了,谢谢您。”

话虽这么说,最后她还是抵抗不住地垫着枕头睡着了,二十分钟后被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唤醒,脑子还没恢复清明,就跟着进了医院。

直到看完曾祖母出来,她反射弧还在绕着地球周转,整个人混混沌沌,思维有点连不上线。

抬头时,正好看到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女孩儿,那女孩绑着一股很低的、搭在肩上的麻花辫,蝴蝶结发绳下还垂着粉色格子吊坠,平底鞋,怀里抱着一只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