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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宏传(14)

冯淑秀奔到这父子身边,一个花回掌将丈夫推出,责怪道:“你怎能这样没轻没重!”说着忙又扶起儿子。

司徒宏慢慢起身,面色和悦地对母亲轻声说:“还望娘体谅宏儿……”

冯氏无奈,早已点头称是。

十五、身世

宏回自己房间已是掌灯时分,澍青正读一册布阵兵法,这书还是宏从父亲房间为澍青找来。澍青抬头见宏脸色异常,想是与他父母讲了,於是问道:“他们可同意?”语气甚是关切。

司徒宏并不回答,恹恹般坐在木椅上出神。澍青没再追问,他静静观察宏,目光里柔情万分。然后澍青伸手在宏的印迟穴轻轻一点,宏低声痛呼,身子也不自觉顺木椅往下一滑,却被澍青稳稳搀住。

宏撑着从新坐定,依旧没有开口。

“痛得利害?”澍青再问。宏还是沉默。

静坐了半晌,澍青似郁郁寡欢地信步向外走去,出了院门施展轻功,大步流星,竟走一里多路,只听后面司徒宏说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月光如洗,澍青身影傲然,款款回身,淡淡答道:“请讲。”

“解月毒的心法你是从何处得来?”

澍青先是一怔,瞬间目光又见先前的漠然冰冷:“你爹身上剧毒已解,又何必多问。”

宏冷笑道:“可见你从前讲的并非真话。”

澍青也不争辩。

“为何欺瞒?你究竟有多少话是真又有多少话是假?”司徒宏厉声质问。

“你自不必管。”

“……”宏怒视张澍青一时不知言语,半晌才吼道:“天底下有多少龌龊人行的龌龊之举,都关我鸟事!!我与你毫无瓜葛,便是你这斯今日死了,我也绝不会管!“虽然司徒宏这般气焰,且言语污秽狠毒,澍青却并不回避他的一双怒眼,只依然沉默不语,良久,只听澍青悠悠道:“那心经是我自己琢磨修炼而得,怕不保险,曾亲自试过……无缘无故去破解张七毒,且以身相试,恐无人能信……“此时澍青眸光暗淡,郁郁之态望向宏:“你可信?”

“信,但我想知其中缘故。”

澍青已掩饰住伤感之色,冷然道:“我姓张名澍青,伤你父亲的仇人张春便是家父。本来张澍青并无大作为,却仰仗家父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名,总不被人轻看,有找上门来替父报仇的,有叫闹着要父债子还的,真可是寻仇的寻仇,索命的索命,好不热闹。几次恶斗下来,死伤的尽是武林正教之人或是德高望重之士,自此张澍青名声大噪,令众人或是厌恶得避之唯恐不及,或是闻风丧胆,或是咬牙切齿立下狂言:不杀张澍青誓不为人。“说到最后,澍青竟傲然一笑,再配那青春容颜,好个狂生。

司徒宏听着,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於是道:“你父之为非你所能控制,只要你不与他为伍,别人定不会将你们等同视之。“澍青面上依然带是笑容,局外人般凝视宏,不无讥讽之态。最终澍青收起笑容,喃喃作答:“与他为伍……只可惜我今生还未见过他真颜。”

宏听着心头一紧,不敢正视澍青,再次举目,夜阑人静,冷月清明,那人孤身单影矗立,星般明眸却是郁郁寡欢,作出的沉静之态也难掩惨淡凄凉。宏心潮起伏,双目酸涩,被父亲所挞之伤处似乎又隐隐作痛。

“今日我已与爹娘讲好,后天我们便走。”宏终於开口:“是到山寨落草,是打劫官府囚车,是与仇家争斗,即便将来哥哥去拜会令尊大人,宏都会跟了哥哥。虽说宏的武功不足以守护哥哥,但助一臂之力还使得。“二人相视,良久无语,澍青先笑,俊逸容颜,配着夜色,绚丽如画。宏随之也笑,又问:“哥哥为何执意要破月毒?”

“我想将那七毒全解了,江湖上被其所害之人太多,救众生于水火不也是贤弟的志向。“澍青说着对宏一笑,又道:“其二,我更想救自己,若七毒不再害人,我也可堂堂正正立於世间,也是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丈夫。““其实当初这番话你若与我爹娘说了,他们也许并不迁怒于你,也会信你所言。”

“你怎知他们会信我,前辈那毒若不早解,恐难撑到现在。再者将身世、难处向不相干的人一一道来,博得他人一点惺惺怜惜之态?哼,不说也罢。“宏听澍青傲岸之语,也不好再说。又想起爹娘的疑虑,心无城府地开口问道:“青哥,解月毒心法果真要在暖而不燥之地习练才奏效?“澍青似怔了片刻,凄然一笑,只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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