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青依然静立在那里,冷眼看看司徒宏,然后对众人道:“我们走。”说着转身也离去,只剩下宏一人呆立着,他只将手里的酒杯捏得粉碎。
二十六、杀人
一夜,宏与水川都不讲话。天色微亮,司徒宏起身,一人到客栈外面,他盘坐在雪地上。因一宿未眠,司徒宏想以运行内力之法,让身心疲惫之感有所缓解。
“快起来!你现在不易在积雪中运行内力。”澍青幽幽之声传进司徒宏耳中,他腾地站了起来,见澍青已在他对面,一身月白装束,应着雪色,好生清冷。宏转过头,再也不去看他,只往客栈走去。
“宏……”
司徒宏停下不动。
“我有话要讲。”
“哼!”宏冷笑,却未转身:“你要解释什么?还是扯什么谎?”
静默片刻,只听澍青道:“你与魏水行、肖姑娘可是朋友?”
“是又怎样?这与你何干?!”
“若是朋友,你昨晚言行根本不是待友之道。无论你对我有多少憎恨,却不该以辱没伤害朋友来发泄怨气。“
司徒宏听这转过身来,讥笑道:“刘青刘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危难中搭救母女,如今又训导所谓待友之道,真是令司徒宏感动。“澍青片刻黯然,但依然道:“你在江湖行走,若有朋友们与你相伴,同甘共苦,不说成就一番事业,就算是清静无为,也可乐在其中。再者那两人都是心胸坦荡之人,这样的朋友失去了,你会后悔。“
“真是怡笑大方!你也敢说什么心胸坦荡!”
澍青沉默不语。
正在此时,一个人向这边跑来,正是昨天一直不离张澍青左右的那个中年汉子。他到了近处,对澍青低声道:“师爷传话来了。”
澍青似乎眼睛一亮,一扫先前的黯淡,问:“怎么说?”
那汉子看了看司徒宏,眼中有些恨意,又看着澍青。
“不必顾虑。”澍青微微皱眉,道:“这位司徒公子就是我对你们说过的,曾在秀水涯救澍青一命的少侠,也算是我们风扬寨的恩人。““原来如此!”那汉子一拍额头,笑道:“我说昨日这小爷这么大火气,原来是我们恩人面前没有半点感恩的意思,真是该死,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少侠莫气,我赵杵给您赔礼了!“说着单膝跪地,行了礼。
司徒宏一愣,连忙说:“不必,不必……”
澍青又问:“那边怎么说?”
赵杵站起来道:“那边得手了,顺利的很,只是王府那边传来话,要做的彻底些,所以师爷请您示下。“
“师爷的意思是什么?”
“他是觉得不可太过分,但王府那边也要有交代,左右为难。”
澍青无语,静了半盏茶的功夫,澍青轻声问:“那府里有多少人?”
“上上下下,连仆人有两百来口子。”
澍青对赵杵道:“告诉师爷,一个不留,要做的利索,不可有半点差错。”
“是,我这就去办。”壮汉说完,对宏笑笑,微微抱拳转身走了。
司徒宏虽不能完全听懂他们所言,但也猜出一半,对澍青冷笑道:“我只听别人说这位张澍青铁石心肠,杀人如麻,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见识短了。““若这次手软,恐怕不久就是几千人死于非命。”
“真难以致信,这边搭救个素昧平生的母女,那边却杀戮百十号毫不相干的无辜之人。“
“搭救路人是仁慈之心,无任何坏处。但优柔寡断,错误决策便是妇人之仁,要坏大事。“
宏冷眼对那人道:“张澍青,当初我果然愚笨,今日我也算认识你了!”他说完就要走。
澍青道:“且慢,这个拿上。”说着向司徒宏扔过一件东西。宏下意识接了过来,见是一个小袋。澍青又道:“我看你右手尚未痊愈,若与人起了争斗,恐不能灵活自如,这药粉你用在患处,只三天便没事了。“此时司徒宏站在澍青对面,倒将澍青仔细打量个清楚,他似是比先前消瘦了些,面上也无红润,目光虽依然炯炯,却暗藏抑郁神情。宏突然想那人当时也是左臂重伤,怎么自己就没看出他是否全好了,其实自己从来想也没想过。
“另外你前些时有过寒冻创伤,虽然好了,却不可在雪地里运行内力,待过了这冬才可使得。“澍青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