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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79)

我不知道这老兄现在是不是还在四处游说,成功率是多少。但有一点,他抓住海外学子普遍存在的,精神层面上空泛的爱国心理和爱国热情,无论他们将来如何死心塌地在美国富混还是穷混,他们怕是永远需要某种心灵归属。

又扯远了,再次言归正传。

这个新泽西的朋友告诉我如今大家都在办绿卡,有捷径,怕是过这村没这店儿了。太重要的信息,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非常主动地投身到申请绿卡这轰轰烈烈的事业中去。

我先找个律师,对他说我刚来美国没钱,能不能先交一点定金,然后开始申请,我会每月给他付费。律师同意了。等我从他那里拿到推荐信和陈述样本,就跟他拜拜了。不好意思,耍小机灵把被称作鲨鱼和骗子的律师给蒙了。当然负面后果是未来若有人遇到困难真想分期付款,我把他的路给堵了。

牧师说得对,国人若都象我这样没诚没信、坑蒙拐骗,家乡前途堪忧。

当时我一点不在乎是否能成功申请到美国绿卡,因为我同时申请了把握更大的加拿大绿卡,我想着去加拿大更好,离开纽约、离开美国、离开翔子越远越好。我承认,我的本能反应远没有我的理智行为那么潇洒。

那时我是真正的早出晚归,特别是晚归,从来没有过10前回家的。因为我忙,忙着胡编乱造自己如何杰出、研究的东西如何附和美国国家利益。比这更艰难的是找推荐人,可以说是能想到的人全想到了,舍得一张不老不嫩的脸去求人。

那天下午,当我将准备好多的材料全部用挂号信寄往移民局后,完成某件大事的轻松感油然而生。我要庆祝一下。可惜这感觉就维持了几个小时,之后,我想我应该再办个什么绿卡,或者给哪个朋友免费办卡,谁让我不但对这套程序熟悉了还办着上瘾呢。

我回家很早,还在超市买了食物回去炒了两个菜。我自己吃菜,自斟自饮,还偶尔咳嗽、嗽嗓子,好让屋子里有点人气。吃饱了,我开车去成人音像店里买了三本杂志,四盒录像带,全部是GAY的。交钱的时候,那小伙子很亲切友好的收钱。

即使这样,我还是感觉庆祝的力度不够,于是又跑到华人超市里借国产电视剧,港澳台的就免了,我理解能力低下,看不太懂,都不如去电影院看好莱坞烂片。柜台老板说最近国内流行第三者的片子,我说就是它吧。那种片子可能真适合我,有赵敏王芳为例,我怎么老是对别人的老婆感兴趣呢。

还没走出超市,我意外地碰到了小蔡和他太太。我是第一见到小蔡从国内娶来的老婆,太吃惊了,他居然找了那么丑……如果我直言不讳说某位女士丑就太没口德了,为了向众人作秀表现我的男人风度,话该这么说:太吃惊了,他居然找了那么个相貌平平的妻子。想当初小蔡说画报上的亚洲美女都没劲,那一笑起来大嘴巴的性感影星还差不多,丫审美观变化也太快了。

他们两口子没牵手更没有勾肩搭背,小菜手插在兜里,他老婆旁边自己遛达。认识才三个月的新婚燕尔竟然这么快就达到老夫老妻的恩爱境界,了不起。我和小蔡闲聊,他太太自己到其他地方转转。小蔡很得意说他老婆本科是学计算机的,今年大四一毕业就过来了,现在正在上学,明年这个时候就肯定能找到工作,以现在的行情起薪怎么也要八九万以上。看小蔡那么为他太太而自豪,他们的爱情应该够深刻。

以后事实证明他们确实爱得深刻,有了两个小孩,中产阶级的小康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而且只要不发生小蔡老婆瘫在床上或者美国也发动一场文化大革命要求夫妻相互揭发划清界限的劫难,他们一定能够白头谐老。

如今我和小蔡每年能通几次电话,为了八十岁的杨博士搞十八还是二十八岁小老婆的事情,小蔡电话里竟然跟我穷侃了三个小时,越说越远,但始终离不开搞女人这永恒的主题。他下班后不回家,在办公室里发出的哈哈哈哈的笑声,通过电话听筒都能在我的办公室里回荡。

我理解他。

所以说大家不要过多感叹同志的日子不容易,其实某些直人的日子也有难处。

与小蔡道别后,车座上放了一堆可以庆祝的精神食粮,可我还是不想回家,最后我将车停到家附近的马路边上,将那年CVS买的车锁锁上,我坐地铁到了42街。

如果有人问我:你怎么那么贱呢,是啊,我正想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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