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默契室友(83)

真是“无法让人抗拒”的SHOOTING小姐。我掐了烟头,开门进地下室找衣服。就这么半分钟的时间,等我拿着翔子的大衣从台阶上走出一半时,看到的情景是陈舒亭和戴晓翔面对面站着,陈舒亭说着什么,又哭又笑的。翔子的侧面在阴影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紧接着的动作是:戴晓翔楼住陈舒亭。

我转身又回了地下室,感叹:天命不可违……

五十七

那年深秋,我一边写论文,竟然一边碰到我的第二个“机会”:认识了某人。我说不上他能不能被称之:我的“前男友”。他住得离我太远,飞机直飞都要四个多小时。他年龄比我大长得也不帅,但我喜欢他电话里亲切自然的声音,以及表现出来的温和敦厚性格。事情来得突然,并迅猛发展,很快的已经到了我们一天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就空落落的程度,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到“良方”了。

我告诉他我可以去见他,他说还是他长周末时来看我,因为他还没来过纽约。我在考虑我和“男友”在哪里谈情说爱。现在搬家已经来不及,而且仅仅为此搬家也太荒谬了,所以我决定请戴晓翔那个周末住他老婆那里,我相信这个不难。

我撒谎告诉翔子我有个同学要来。为什么撒谎,我不想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因为我就是愿意也只能选择撒谎。心理学上讲,撒谎是人类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可和翔子到这个份儿上我自己还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如果我说我想保护翔子不受伤害,听起来就跟吃了死苍蝇那么恶心。

“你干脆成立个X大校友纽约接待站算了。”翔子在跟我逗。

我尴尬一笑,什么都不敢说。

我在机场看见“男友”时,心里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呢?还是有的。可在见到他真人之前,我心里是大象乱撞,心脏扑腾扑腾地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面对面,远没有我们电话里聊得起劲,两人都闷着,对于我,不但没闷出积存已久的激情,反而越来越平静。

当天晚上我们就锻炼了。不错,真是很不错。第二天我陪他逛纽约,渐渐感觉比昨天做爱之后还好,比机场初会更是好很多。如果他在纽约就“完美”了,我们一起租个房子,能住一个月住一个月,能住一年住一年,能住一辈子就住一辈子,全看我们的缘分和造化吧。然而现实是没有“如果”,那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有往一起凑合的决心就行。

晚上吃过饭回家后,他翻看我这一年里攒的“精神食粮”。节目才刚刚开始,他就缠上我,我当然不客气,也缠上他,我们享受快乐。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火热的场面,我们将当年我和翔子拣来的床搞得快全线崩溃。

他突然示意我停下来,说:好象外面有人进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翔子,秉神静气努力倾听,没什么声音。我兴致大减,只能离开他下了床。

“是你说的那个ROOMMATE吧?”他问。

“是。”我答。

我穿上衣服,打开门。电视录像机已经被关上,客厅没人。但我马上看见另一个房间,翔子似乎在忙什么。

“我拿点东西,马上走。”他立刻对我说。表情和语气不知道是冷漠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

我只有沉默。

翔子看也不看我地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还是沉默。

当戴晓翔关上大门后……那个片刻,我体会到被凌迟的感觉!凌迟……我实在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汇形容,因为那远远不仅是被伤了心后的所谓巨大痛苦,还有内疚、自责、怨恨自己又无可奈何、毫无办法所带来的折磨和绝望。

还好,我还有“男友”。我非常热情地又同他进入“状态”。热情之后,我告诉“男友”我这个室友是个直人,我曾陷入单相思的误区,现在还有点后遗症。说着说着,我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越来越好。我说我要带“男友”观赏曼哈顿夜景,并夜撞哈林区。他说哈林区就算了,听说有的人车子坏在哈林区,就被人打死在车里。我笑话外州人谈哈变色的恐惧,笑话“男友”人过三十就丧失了斗志。

“男友”回去前,我们都恋恋不舍与伤感。他回去后,我们又保持很频繁地联系,商量过我去他那里的学校做博士后的可能,以及他到纽约找工作的机会。后来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态度很不耐烦。我没再和他联系,结果他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比他更冷漠,更不耐烦。从此我们完全失去联系。

上一篇:辉子 下一篇:北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