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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之情劫(5)

他倏地站起身,冲凤天筠狠狠地吼着,锁着四肢的铁链因他一挣,发出刺耳的声音。

凤天筠身後的副官吓了一跳,急急上前,喝斥:“放肆!”

武萧不畏所动,定定地望着凤天筠。

对方嘴角一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萧将军,也许你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挥挥手,带上一脸愤忿的副官,离开了地牢。

直到凤天筠离开,武萧坚挺的背方微微弯曲,不知何时握成拳的手,慢慢地松开,鲜血淋漓。

****** *****  ******出了地牢,天已全黑,遣了副官,慢悠悠地回到寝房,果然看到凤天缘坐在案前看书,案上摆了一桌的酒菜。

听到声响,凤天缘放下书,冲门口的人一笑。“回来了?”

凤天筠点了下头,解开领口,脱了外衣,坐下,吃饭。

菜吃进口,还是温热的,不禁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

“你吃了?”

“嗯。”凤天缘看着他吃,顺道给他倒了杯酒。

“陪我喝几杯。”桌上有两只酒杯,另一只自然是他的,凤天筠亲热地给他倒上一杯,递到凤天缘面前。

凤天缘接过,手执着酒杯,与凤天筠的碰了一下,慢慢地放在嘴边喝着。

他们兄弟二人,一年忙到头,极少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喝杯酒。他刚从凌国秘密回来,天筠已打了几场战,两人都有些疲惫,却从不敢松懈。

曦和国在北方,北方从来都物资缺乏,严寒酷冬一来,每年都要死牛马羊,这意味着,人也要跟着饿死。於是他们不得不从别国抢物资。

这便意味着要有战争!

战争中,死的人很多。自己国家的,他国的。世世代代的仇恨,无法终结。凌国堵住了曦和国的掠夺,曦和国上下自是恨上了凌国。在国人眼中,凌国是一块肥肉,一旦有机可趁,便要死死咬住。

然而,凌国这块肉,着实大了些,一口吞不下呢,只能一点点地吞噬它不知不觉,两人都喝高了。唤侍者撤了一桌的空盘,洗了洗,两人便一起躺在床上。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床够大,可仍显得有些拥挤。摸着床上的丝被,这是凌国的特产,在曦和国,那只有毛皮。

“阿缘。”

“嗯?”

“前日皇兄信里问我,要不要娶妻。”

“呃?”凤天缘愣了愣。在曦和国,皇子从来不能养尊处优。很小的时候,便要经历残酷的磨练,走出炼狱後,来不及享受富贵,便需潜入他国,一生为曦和国效命。历代许多皇子死後,都不曾被人提及。

天筠是皇子中的佼佼者,从炼狱出来後,他违抗父皇的命令,坚决上战场。从那时候起,曦和国有了战神。

而他呢,成为军师,一生都伴在凤天筠的身侧。

不由又忆起天祈,为了凌国的女子,玉石俱焚的兄长。

倦意袭来,昏昏欲睡。

凤天筠却不许他睡,摇了摇他。

凤天缘无奈,眯着眼,问:“你想娶麽?”

“不想。”语气坚决。

凤天缘失笑,摸摸他的下巴,道:“那便不娶。我们……都要老了。”

“……”凤天筠磨了磨牙,支起身,低头便封住那恼人的嘴。

老了吗?

从少年,到青年,到如今,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二十年?三十年?谁算得清呢。

第二章

北方的夜晚,很冷。

俘虏营里,寒气刺骨,薄而破损的大帐篷里或躺或坐了数百凌国人。为了抵御刺骨的寒风,很多人挤在一块取暖。

最里面的角落,坐了两人,许是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其他人不敢靠近,於是那相拥而坐的两人,便拥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清王叉开双腿,坐在风逝的背後,手从风逝的腋下穿过,直接圈住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头搭在他的颈间,热气呼出,喷在风逝的耳边。

被如此亲腻的抱着,风逝拘谨而僵直。两人靠得太近了,一点空隙都没有。最叫人难堪的是,多日的苦劳,衣服破损肮脏,身体更是灰尘和汗臭。清王是何许人,养尊处优的他,怎能忍受这些日子的艰苦,今日一反往常,竟毫不忌讳地抱着他。

除了那日在阿瓦山寨,他们有过亲密的举动,出山後,一直似有若无的保持着距离。清王是主,他是仆,两人偶尔视线相撞,风逝都很快地闭起眼,躲开他灼热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