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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之情劫(6)

即使表明心意,主仆身份仍在那,风逝不敢越逾,更多的时候,他是被动的。肌肤相亲过後,翌日醒来,风逝迷惘。为何会与清王变成这样的关系?难道一切皆因蛊麽?

耳边似乎有清王的叹息,恍惚间,感到清王在摸他的手。寒冷的夜晚,清王的手竟微暖和,粗糙的手指,磨着风逝的,轻轻抚过那些劳作留下的细痕。怜惜的轻柔,令风逝慢慢地放松了身体,耳根子缓缓发烫,手动了动,反握住清王细磨掌心的手指。

帐营并不安静,白天繁重的劳作,耗去了大半的体力,夜间松懈下来,浑身伤痛便袭卷全身,很多人控制不住地呻吟,粗重的呼吸声,哭泣声,还有细碎的求饶声。

寒冷的夜晚,人性沦灭。为了得到温暖,有的人用最原始亦是最快的办法,让身体热起来。在这只有男人的帐营里,欲望蔓延得很快。离风逝和清王几尺处,两个男人交叠着不断地动作。趴在上面的男人发出低而急促的声音,身下的男人两腿紧紧圈住他的腰,不断地呻吟,偶尔夹杂着哭泣声。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风逝整个人都呆了,而清王只紧紧揽着他,默然。

如今,再看到这情形,已经完全麻木了。

那个躺在下面的男人,明天,将会死在繁重的劳作中。夜晚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白天几乎不能劳作,曦和士兵的鞭子会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即使知道会死,为何他们仍如飞蛾扑火般的甘愿雌伏呢。

“风司溟……”耳边是清王的轻语,风逝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一绷。猛地睁大眼睛,握紧男人的手。

今晚清王一返往常,风逝想他定是有话跟他说。然而,他绝想不到,清王一开口,便是唤出了他的本名。

风司溟──有多久未曾听人叫唤了。当清王吐出这三字,便说明他早已知了他的底细。何时知的?为何他一直不曾点破?可此时此刻,他又为何在他的耳边,温柔的唤着?

“你……知了?”许久,风逝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

似乎没有感到风逝的僵硬,清王抽出手,慢慢地掰开风逝握成拳的手。

“五年前,风家在凌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风伯光富甲一方,频繁与周边国家通商,不知给曦和国送了多少绫罗绸缎。”顿了顿,清王缓慢地道,“朝廷很早便关注到他了,却一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然而,风伯光在五年前,自暴身份,被朝廷轻而易举地搜到了通敌证据。他甚至没有反抗,敞开家门,迎接朝廷的暗势力。”

风逝在发颤,他想捂住双耳,不想听清王的话语,可那贴在耳边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钻进脑中,刺激着他。

“是你!是你派人毁了我的家!”风逝咬牙切齿,恨意侵袭全身,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翻滚着冲出,袭向身後的人。

清王牢牢圈住他,压住了他外泄的真气,引导着归入丹田。

“风伯光的原名叫凤天祈,曦和国大皇子,二十五年前,潜入凌国,化名为风伯光,娶了江南女子何氏,此後在凌国经商,不到两三年便小有成就,之後越做越大,成为一方富豪。他与何氏伉俪情深,婚後育有两子一女,羡煞旁人。然而风伯光是曦和国人,一生一世受制於曦和国,只有死亡,方能挣脱束缚。”

风逝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帐营里被曦和国折磨的凌国人。

清王很少说这麽长的话,此时却耐着性子,在他耳边娓娓道来。

“凤天祈……与凤天筠有几分相似,毕竟是兄弟。只是,他的眼睛却是黑的,曦和国很多皇子一生都没有机会露出眼睛的原色。你小的时候,眼睛也是黑的吧。”

“……嗯。”风逝想起小时候,父亲长期让他和兄长妹妹吃补药,其实那种药是为了改变眼睛的颜色,并非补药。每个月给一瓶,叮咛着绝不能丢。家中出事後,他逃出家前,仍不忘带走药,然而一个月後,药吃完了,他的眼睛便开始变色。他很害怕,不敢告诉师兄,只能闭起眼睛,过着瞎子般的日子。

清王的手,不知何时覆於他的眼睛上,风逝微仰着头,靠在他的怀里,眼睛酸痛,似乎有液体溢出。

“云翰将你保护得很好,你的身世,他抹得一干二净,甚至骗过了身为丞相的父亲,然而,那晚你不该潜进我的书房──”清王叹一声,感到怀里的人又是一僵,心中不由一动。这孩子被他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