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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不渝(18)

“父王,好痛啊......孩儿......孩儿不孝......”

木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就听见呼爹喊娘之声和太监的大声报数。

元威帝沉着脸看着远方,身后一众臣子们个个面露痛色,不忍目睹,有两个文官还在扯着袖子偷偷拭泪。

秦禹平细皮嫩肉,嚎得最凶。

“父王......孩儿下辈子......还要做您儿子......”

烁王爷再也忍不住,捂脸吭吭吭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被陈眠偷偷扯了几次袖子也收不住。

元威帝不为所动,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十杖完毕,各位臣子再也等不得元威帝发令,直接奔了出去,抚着自家儿子嘘长问短。

元威帝叹了口气,“都带着自家公子先回府调养两天,等后日再来学堂吧。”

说完,目光在秦忟,秦成,秦鄔和秦湛身上扫了一遍,想说什么又收住了口,摆摆手,转身离去。

程安一直看着秦湛,看他一声不吭地挨完打,又一个人艰难地起身,整理好衣裤,一瘸一拐地向自己寝殿方向走去。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还站吗?都没人了。”瑞阳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

“站足吧,还有半个时辰。”程安情绪低落。

缪秀宫,庆贵妃一边给秦成上药一边抹眼泪,“看看,这都打出血了,这下手可真狠啊,是哪个侍卫?看我不收拾他。”

秦成趴在软塌上,有气无力道:“人家也是奉旨办事,母妃您就别去为难人家了,还怕父皇不够生气吗?”

说话间,庆阳和程安走了进来。秦成飞快地扯过旁边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大声急道:“你们两个,出去出去。”

“我就不出去,我要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惨样。”庆阳幸灾乐祸。

然后围着秦成的软塌转了两圈,“我突然觉得我今天被罚,一点都不难受了。”

庆贵妃一下被提醒了,瞬间拉下脸,指着程安和庆阳,柳眉倒竖,“你们两个,金枝玉叶,居然去和瑞阳打架。她是蛮惯了的,你俩呢?要是有个磕磕碰碰怎么办?”

“你们两个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十个瑞阳也抵不上。到时候我可怎么给我们冯家交代?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庆贵妃又气又急,“我和丽妃再怎么样,你们小的不准参合。”

两人忙上前又是保证又是哄,这才把庆贵妃安抚了下去。

程安瞥见榻边的小桌上放着伤药,那是给秦成用的。她知晓这是御医配出来的好药,忙询问还有没有,借说给尚书府里的断腿小狗用,向庆贵妃讨一瓶。

庆贵妃对娘家人是相当大方,别人眼里珍若至宝的上好伤药,程安说给狗儿用,那也是很爽快地让宫女再取了一瓶,给了程安。

程安接过药,笑眯眯地心想,我是给秦湛那只狗儿用。

用过午膳,程安开始抄写女诫,一边抄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案上那瓶伤药,过了会儿,终是搁下笔,揣好伤药走出房去。又去膳房取了几块点心,用帕子包好揣上,见没人注意自己,就蹑手蹑脚出了缪秀宫。

再在外面捉了一个打扫小径的长脸宫女,让她带路前往戚妃所在的紫水宫。

秦湛未成年以前都住在紫水宫,不过因为是戚妃另辟的小院,又单独在墙上开了院门,所以是独门独户,和戚妃并不算住在一起。

长脸宫女把程安带到以后就离开了,程安绕着紫水宫外的小径走了一圈,在东边的院墙上看到两扇紧闭的深红大门,心道:“就是这儿了。”

程安叩叩门,门里没反应,她加重力气再叩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她伸手推门,门却没有闩上,一推就开了。

这个院子因是被隔出来的,所以比较逼仄。房屋三间紧紧挤着,两头的外墙壁都和院墙连在一起。

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树,飘了一地落叶也没有打扫,院角有一口大水缸,水缸周围很潮湿,青苔从地面一路爬上了院墙,墙下还有一把长笤帚,倒在地上。

这仿佛空无一人的萧瑟景象,让程安觉得有点心慌害怕。她踩着院子里的落叶,脚下沙沙作响,走到其中一间屋前,犹豫着问道:“有人吗?”

屋内传来秦湛的声音,“谁?”声音沙哑低沉。

程安一下定了神,大声道:“程安。”

“你来做什么?”秦湛问道,声音带着惊讶微微拔高。

“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药。”

程安说完,就屏住呼吸等待秦湛的回答。

“不需要!你走吧!”秦湛粗声粗气地回答,语气里又带上了惯常的凶狠。

“他果然很不喜欢别人接近他。”程安心道,“但是我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我进来了。”程安对秦湛的话置若罔闻,直接走到门口,等待了一小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