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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将军(5)

可恶,简直是不可原谅。

他大声怒吼:“来人啊,给朕押下逃官蓝齐,朕要亲押上京严惩。”

“皇上,龙体保重啊。”

德隆一路随侍到山西,他也不知皇上跟蓝大将军在房间里头谈什么,只见好一会后,皇上要人押下蓝齐,龙颜则可怕得吓人。

原本他还以为是天公保佑,终于让皇上找着了蓝将军,皇上的心情肯定会好转,这样大家的日子就好过点,哪知道反而与他想的背道而驰。

现在皇上一出来,不只脸色铁青,就连坐在马上也说头痛,他急着递出冷巾子给皇上抹脸。

“我也要、我也要。”

在后边喊的就是走路的罪犯——蓝大将军,看起来,他是因为走路走得太热,所以也要冷巾子抹汗。

德隆听他喊叫,浑身发抖,在皇上头痛又脸色难看的时候,谁敢这么大声嚷嚷?简直是找死。

皇龙骆听而不闻的一直策马往前,蓝齐还在后头咕哝:“国库这么大,竟然连我这种血汗钱也赖,未免也太没良心,怪不得不是那边闹水灾,就是这边起旱灾,这都怪君主不明……”

德隆身子抖得不能再抖,他不知道蓝大将军是疯了还是痴了。

若是不痴不傻的人怎么会弃官而逃,又怎么会在皇上如此大怒的时候,说这种风凉话来刺激皇上。

“封住他的嘴巴。”

皇龙骆大吼,脸色完全铁青。

蓝齐居然还不住嘴,轻哼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去看有哪个富商、官员敢赖我这种帐的,他们都是清清楚楚,我们生意人要的就是付银子快速,你连我这种银两也贪图,简直是不要脸……”

德隆简直快要量倒了,蓝大将军竟然当街骂皇上不要脸?蓝将军一定是疯了,除了疯子之外,谁敢这样骂皇上。

皇龙骆两边太阳穴几乎要爆裂,光是知道这两年他陪过别人睡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唯一,内心里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让他震怒又头痛。

他暴烈的拿起马鞭,往蓝齐的身上打过去,这个可恶的蓝儿,他对他那般的疼爱、怜惜,他怎敢这么做。

怎么敢?他将他的疼宠当成了什么?

他该知道,没有一个后妃像他那般得宠,他有的,他绝对也有一份,纵然他去睡别的女子,也只不过是尝鲜尝新,他怎么能去陪睡别的男子。

“我叫你住嘴……”

那鞭子差点就打到蓝齐的脸,只见蓝齐轻巧的闪过马鞭,气势不减反增,更加的怒骂不休。

“怎么?我说得对也打,你这昏君还不放开我,这年头有逼婚、逼奸、逼债的,从没听过有逼官的,我不干了也不行吗?我躺着赚也碍到你吗?”

德隆完全听不懂他们谈的是什么,什么躺着赚,什么蓝将军的血汗钱,只知道蓝将军每说一句,皇上的脸色就又黑一分。

他小碎步的走到蓝将军那里,赶紧劝解,以免皇上一发怒,他这当近侍的人,可是受到波及的第一个倒霉鬼啊。

“您就小声点吧,皇上为了来山西,每日都睡得不多,忙着早些将公事处理稳妥,只为亲自来迎您,谁家的朝官像您这样大的面子跟恩宠呢。”

“我不要他的恩宠,呸,那不值一文钱,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恩宠过我,他心里恨不得我死呢。”

德隆见蓝齐说的话这般不符事实,不由得连连摇头,他看蓝将军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这么说。

倒是皇龙骆头痛欲裂,他要人塞住了蓝齐的嘴巴,一路把他带上京去,这一路上他连看也不看蓝齐,就像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蓝齐这个人存在。

“我真的会被你害死,有你这种世侄,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长命百岁,更不可能善终了。”监御史连连跺脚。

蓝齐上了京,被软禁于他在京城的将军府,出入都有御林军守候,而来此关切的当然是蓝齐的世伯。

而蓝齐百般无赖的躺在软榻上睡觉,反正外面有御林军守着,他也出不去,不过他还是一派轻松的嘴脸,让监御史气得跳脚。

“唉,世伯,没那么严重的,皇上若是真的想治罪,他回来的第一天就治罪了,又何必拖到今天。”

“就是他回来第一天没治罪,才更让人觉得不安,你根本就不晓得皇上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为什么做出这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嗤!我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蓝齐不屑的嗤之以鼻,好象是在说,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猜测不出别人想什么。

他为他的性命担心,这小子倒还有心情睡觉,监御史气急败坏地道:“那你倒说说,皇上现在在想什么?”

“他现在正为了夜渡资而大动肝火,我猜他要头痛好几天了,德隆可能这几天也要怕得吃不下饭。”

“什么夜渡资?你到底在说什么?”

监御史越听越迷糊。

蓝齐则笑得非常开心,他停了一声。

“若不让他头痛个好几天,那我这几年的受苦算什么,一借一还,互不相欠,一向是我的原则。”

“你啊,没人像你这么胆大包天,你说皇上对你哪里不好,你这鬼性子,怪不得连你死去的爹娘也拿你没法子,明明是位尊极荣的大将军,你就是要犯这种弃官的大罪,现在你虽回来了,满朝文武却一阵哗然,谈的都是要怎么论处你。”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且让监御史没那么担心的是,至少蓝齐开妓院的坏消息没外漏出去。

“幸好还没人知道你在山西当老鸨,若是让人知道朝廷命官竟敢如此寡廉鲜耻干起这一行,岂不又是一条死罪。”

“我又不想当将军……”

他不以为然的反驳了一句。

“你以为副相这么害你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儿子的大将军头衔被你夺去,你……你竟说你不想要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好歹的浑小子,监御史气得连连发抖。

原本他一直私访山西,就是为了要劝他回来,直接向皇上请罪,以免闹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怎知皇上会知道他的行踪,将蓝齐带了回来治罪,现在满朝都知道蓝齐的事,他要脱罪,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更何况他惹恼了皇上,听说皇上这阵子都在闹头痛,就是因为蓝齐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

“唉,世伯,你就别再叼念了,你怕我满门抄斩,那我直接去找皇上不就得了,告诉他我现在认输了,求他不要满门抄斩,更不要牵连你。”

听他说话轻重不分,简直是找死的样子。

老人家怒吼道:“你以为我怕受牵连吗?我是担心你啊,你别再给我乱闹我就谢天谢地了,皇上这阵子头痛得要命,你也别进宫找死了,更何况你现在是待罪之身,怎么到皇宫去?”

“那还不简单,就走过去啊。”

他说得很简单,老人家却气得直发抖,比着门外,“你有没有看到那么多人守着你,你怎么可能走得出门外?”

更何况皇上头痛得厉害,见不见你,还是未知呢!

这几句话含在嘴里,他已经气得说不出来。

蓝齐望着门外叹气,不过他叹气的理由是因为出去很容易。

“那你要怎样?有文武两条路可选,武的是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文的是不打照面的离开,这样大家都轻松。”

“这两条路都不行,那么多人你打得过?而且不打照面的离开有那么容易吗?皇上在这府邸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只鸟雀也飞不出去。”

他还没说完,蓝齐又打了一个呵欠,喃喃道:“好吧,为了顾全皇上的面子,也为了不伤和气,我就用文的方法好了。”

他用力敲了软榻的边边,忽然就出现一个密门。

监御史看得目瞪口呆,蓝齐走到密门内,优闲的挥手,就像他现在做的事跟喝茶一样稀松平常。

“世伯,劳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抚一下皇上,等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头痛了,这个密道通向外面,我直接到皇宫去,今晚我也不回来睡了,你可以自行回家,不过你别跟外面的人说我出去了。”

监御史被这道密门吓得目瞪口呆,更为他这种优闲举动而气极,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可是他的生死关头啊!

而他什么时候有这道奇怪密门的,怎么他不知晓?看来这小子多年前就在府里暗藏了密道。

唉,明明就是聪明绝顶的人才,但是却把自己搞到死罪的地步,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

第四章

宫中的宫殿,德隆正手忙脚乱的扶着主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