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5)

“鼎爷，我对你那麽好，你为什麽也怕我？”

我对你那麽好。

杨鼎突然觉得很好笑，他为什麽需要一个黑帮老大来对他好呢，他是堂堂的警察！

“我不稀罕你对我好，你是贼，我是兵，我既怕你，又恨你！”

杨鼎随即就呻吟了起来，因为江妄太了解他的身子，知道那里是他最软弱的防线。

但是江妄却不了解他的心。

“你住嘴！你怎麽会怕我呢！你明明老是和我做对的啊？！”

江妄的面容扭曲得可怕，冷冽的眼痛苦地圆睁著。他越来越使劲，也不顾弄痛了杨鼎，也弄痛了自己。

“我不在乎你是警察。”他慢慢停歇下律动，重重地喘著气。“我只想要一个对我好的人。”

杨鼎面色苍白的望著他，咬破的唇流出了血。

“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江妄笑了起来，阴戾的笑，看得杨鼎一阵发寒。

“你说，好不好，鼎爷？”

江妄笑著逼近杨鼎，杨鼎看著近乎疯狂的江妄痛苦地摇了摇头，但是他也看见，江妄的眼里刹那间涌出的伤悲，第一次戾气尽散的温柔和伤悲。

“我出去买吃的，你别想跑！”

江妄从床上下来，冷冷地盯著被自己干得手足无力的杨鼎。杨鼎漠然地看著他，满面是汗。

“鼎爷。”江妄穿好了衣服，抖了抖衣领。

“我可是真爱你，鼎爷。”他走到杨鼎身边，不顾对方反对地吻了下去。

杨鼎努力地闭上眼，什麽也不想看，不想感受。

江妄阴冷地笑著松开了杨鼎，然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杨鼎在床上躺了一会，稍稍恢复了体力就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他不能呆在这里，江妄已经疯了，他竟然是真地爱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得疯。

夕阳落得正是时候，一道光从桌上反射过来，晃了杨鼎的眼。

那是一把水果刀，杨鼎似乎看到了希望。

江妄一直靠在旧墙边，他看著他的英俊挺拔的鼎爷落魄地从楼上下来，衣衫凌乱，对方一出来就匆匆叫了一辆的士。的士离开的地方逆著光，江妄不得不微眯起眼，他的手指上捻著烟头，什麽时候烟已经烧尽了，他也不知道。

杨鼎总算逃出了鬼门关。警局上下都为他感到高兴，连派对都举行了几个。根据杨鼎提供的情报，对黑帮的搜捕行动仍在继续，只是江妄却象消失了似的没了消息。

“江妄，要不是你，也不会有这麽多兄弟出事！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江妄为了护著卧底杨鼎而妄杀帮里人的事已经彻底被揭穿了，以往帮里怕他恨他的人都联合了起来，准备把这个暴君推翻。

“我就一条命，你们拿去吧。”

江妄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嘴里悠闲地叼著烟。

“好，你说的！”帮里一心想推翻江妄的元老终於咬牙切齿地笑了起来。

杨鼎因为卧底工作刚刚结束，警局分配了他一个闲职，而且派人随时保护他。

但是杨鼎觉得这很可笑，如果江妄想杀自己，谁又能保护自己呢？

他现在每天都在办公室里看看文件，和女同事开开玩笑。他偶尔会习惯性地回头看看，看看江妄是不是带著副阴狠的笑容著站在自己身後。

毕竟，有些习惯，一时是改不掉的。

手机响了起来，杨鼎伸手去接。

“喂……”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後杨鼎听到那个恶毒又干瘪的声音响了起来，“鼎爷……”

啪，杨鼎立即挂掉了电话，刚才还好好的脸色刹那变得苍白。他扔开手机，捂住自己的嘴，狠狠地吸著气，可是泪水还是吸不回眼眶里。

江妄愣愣地听了会忙音，把手机递了回去。

只是想再说一声我爱你，原来也这麽难。

江妄垂了垂眼睑，忽然抬起头露出个笑，转眼又阴鸷地盯著准备要他命的人，“动手吧。”

立即有人上来把江妄拖到椅子上绑了起来，念在他曾做过老大的份上，有人提议给他一个全尸。

被湿纸闷死，真不知道是成全自己，还是折磨自己。

江妄咧著嘴笑了笑，慢慢闭上了那双永远都不曾温柔过的眼。

湿纸一层层覆到了江妄的脸上，很快他就因为窒息而喉结抖动，手指痉挛，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子也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