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103)

方子骞刚一躺下，楚凡的电话就响起了。两人都是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方子骞是因为担心公司有事，楚凡是担心单位有召唤。

电话里的内容让楚凡惊坐而起，电话都还没来得及挂断就催着方子骞快快，快一点把车门打开，李可可出事了。

方子骞迅速打开手机进行了操作。只是操作完之后，张磊和李可可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楚凡回拨了刚刚那个电话，里边不知是哪一位同事遗憾地告诉她人正在往医院送，只是目前生命体征已经没有了。

楚凡哇的一下就哭起来了，对着方子骞说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让他一巴掌把自己打醒。方子骞能理解此刻的楚凡有多难过，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此刻，应该还有一人也是同样的痛苦，甚至更深。

张磊抱着早已冰凉的李可可坐在警车内，往最近的医院赶去。怀里的冰冷已经告诉他晚了，他的世界已经坍塌了。

这一夜，唯一还存有理智的方子骞安排了所有的该做的事。

当张森赶到医院时，张磊抱着已经被医生宣告死亡的李可可怎么也不肯撒手，整个人，不，失魂落魄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

看到这一幕，张森也觉得无力应对。上一次，李可可身中刀伤这个小霸王都没有了大半条命，如今这样的状况，只求张磊也不要跟着做傻事才好。那小霸王的克星不在，可现在这种状态，克星来了估计只会更乱。这个时候，估计只有奶奶才有办法。

张家奶奶跌跌撞撞赶来出现在张磊面前时，张磊没有像之前一样哭着求助了，因为他知道求谁都没有用了。

奶奶告诉张磊，什么都没有李可可重要，现在得先把可可的事情料理好，不能让可可就这个样子不得安宁，之后的事情再随便他。这下张磊才勉强松开了李可可。

方子骞带着楚凡和楚爸爸楚妈妈乘坐最近的航班回了京市。因为四位家长早就带着小狗子到海岛来了，所以今年一大家人都在南方过的年。本来方子骞想瞒着两位老人的，但楚凡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瞒不住。于是便把小狗子交给爷爷奶奶，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失了魂了人返航。

飞机降落后，一行人顾不得休息，就直奔安乐堂。

楚凡拉着方子骞说：“老公，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我还在做梦对不对？前天李可可还在提醒我在海南要注意防晒的。”

楚凡见到李可可时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受不了看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可可，楚凡转身一见到张磊想都不想就当着张家所有人的面扇了一巴掌过去。不需要问任何原由，李可可的死肯定和他有关，因为在李可可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一巴掌不够，楚凡不停地使出全力冲那张让人厌恶的脸上扇去，谁也不敢上前制止。最后，还是楚妈妈把她喝止住了。

楚妈妈转头对着站在身边的楚爸爸说了两个字：“你去。”

楚爸爸早就忍不住了，红着眼，操起手边的板凳就冲张磊砸去。

楚凡也喘着气对着方子骞说：“你去！”

但方子骞还是大胆地公然抗命了一回，他把楚凡的命令解读成劝架，上前扶住了气到无力的楚爸爸。

对于方子骞的行为，楚家三人没再计较，他们也知道哪怕杀了张磊也换不回李可可了。

这时，方子骞公司的法务带了一名律师来。这位律师说自己是早上起来才看到李女士给他留的短信，让他联系方子骞协助处理她的遗嘱。律师说很遗憾发现短信晚了，不然还有可能帮得上忙。

遗嘱的内容是李可可将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赠给了方爱国小朋友，要求方爱国小朋友长大之后必须帮她照顾好家里的所有长辈，另外方便的时候再照顾一下一个叫张磊的叔叔。

张磊听到后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他的女王大人，在打算放下所有的时候都没想过放下他，自己怎么就失去她了？

楚凡一听又大哭了起来，拉着方子骞说都是自己蠢自己笨，之前还说李可可是想要糖吃的小孩，没想到她是真的想死，连遗嘱都留好了。如果自己聪明一点，细心一点就不会这样了。哭完之后又骂李可可没良心，走之前还有力气给律师发短信，都没想过要给她说一声。

张磊听到这一句，慌乱地找着自己的手机，希望能看到只言片语，或者一个符号也好。

当张磊打开手机后，微怔了一会儿，便当场失声痛哭起来。手机上，他的女王大人给他留了一句话：我先走了，你保重。下次再见，我们重新来过。

张家奶奶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这孙子只怕也难再生起活下去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