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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刺(47)

作者: 灰化肥未满三周岁 阅读记录

然后霍狄才插进来,缓缓地动。

热水哗啦啦地淋下来,岑越趴在霍狄肩上,不出声地哭了。

霍狄发现不了。

他分辨不出自己肩窝里的究竟是温热的水还是少年的眼泪。

他熟稔地挑起岑越的欲望,同时觉得岑越瘦得骨头硌人。

岑越又被弄射了第二次,后穴颤抖着收缩。

霍狄深深地埋在他温热的肠道里,一泻如注。

把不愿意抬头的岑越从自己怀里挖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岑越在哭。

霍狄叹了口气,温和地问:“我是不是每次都让你特别疼?”“……没有。”

岑越哽咽了一声。

“那这次哭什么?”岑越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狼狈极了。

霍狄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清理做过的痕迹,哄着岑越洗完澡,然后整个人裹在毛巾里擦干。

“我不在的时候,”霍狄说,“小越,你以后就不能这么爱哭了,要坚强点。”

岑越咬住下唇,慢慢止住泪。

他很小就学到了这样的经验:哭是被偏爱的小孩的特权。

假如霍狄身在别的遥远的地方,不能心疼他哄他,那他就必须得忍住眼泪。

“我知道的。”

岑越小声开口。

他拉着霍狄,巴巴地说:“我不喜欢你交代钱的方式,感觉……感觉不太好。”

像交代后事。

霍狄说:“别乱想,这只是因为这个任务需要我去很久。”

“多久?”“不好说,至少要七八年。”

岑越仰起脸,瑟缩了一下。

他用了两天来相信这件事,又用了两天,才真正接受这件事。

就连睡觉做梦的时候,都在努力地说服自己,霍狄是真的要出一个很长,很长的差,而不是找个借口把自己丢掉。

“我们能不能每天打电话?”岑越问,“如果觉得烦的话,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一次也行。”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应该不太方便通话。”

霍狄说。

岑越咬住下唇。

霍狄想了想,又说:“定期给你写信,可以吗?”有来信,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于是霍狄又多了一项日程,在找好给未来送信的慢递公司之后,他要在岑越入睡之后,准备足够的书信。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每年每个月,以及岑越的每一个生日,将近一百五十封信。

落笔之前觉得艰难,真正开始写之后,才发现怎么也不够。

他有那么多出生入死的经验,能教岑越辨别未来十年里会出现的新枪,可以告诉岑越南极洲夏天里永不坠落的太阳是什么模样。

霍狄不擅长剖白自己。

他到现在,甚至都没跟岑越说过一个爱字。

他亲吻岑越比平时更频繁。

有次,岑越小声说:“等你回来的时候,我都长大了。”

霍狄嗯了一声。

他的漂亮少年忍着泪意:“那你会不会认不出我?”会。

他会对岑越没有半点印象,会当作是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陌生人。

霍狄垂下头,蒙住岑越水濛濛的眼眸。

“就算认不出你,”他用最温柔的语调编造了一个谎言,“我在看到你的第一个瞬间,也会重新爱上你。”

……接到程立雪电话的那个夜晚,霍狄正在小区的花园里,跟岑越放烟花。

这一年首都还没有禁烟火。

四周都是举着仙女棒跑来跑去的小孩,吵吵闹闹的。

岑越之前抱怨说,幼稚死了。

但自己玩的时候,嘴角却一直翘得很高。

手机响了之后,霍狄看一眼屏幕,揉揉岑越的脑袋,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

于是岑越知道,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四周的热闹仿佛都远去,他安安静静地收拾好没放完的烟花,在原地等霍狄。

霍狄回来的时候,雪恰好落下来。

漂亮的少年孤独地站在阴影处,睫毛上盛着细雪。

“我半夜就得走。”

良久,岑越闷闷地发出一点声音,过来牵住霍狄的手。

穿过热闹的花园,进了电梯,回到家里。

岑越半天没开灯,窗外烟花乍亮,一片温暖橙红的火光,映在他惨白的脸颊上。

霍狄叹了口气,轻声说:“小越,留在首都等我。”

“……给我写信。”

“好。”

岑越慢慢地说:“霍狄,等你回来之后,别不要我。”

“不会不要你。”

霍狄背着枪和行李,终究要走。

所以岑越咬着下唇,一直忍着泪。

送到门口,霍狄低头亲了亲他,说:“小越,早点睡。”

然后转身关门离开。

岑越低着头,靠在门背后,眼眶热得像是在烧。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再也不哭,因为今天太难受了,实在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