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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285)+番外

安德烈猝不及防的直起身后退一步,踉跄着仰靠进了霍相贞的怀中。手舞足蹈的站稳当了,他连说带笑的想要向后转,可是转到了一半,他忽然望着暗处一怔。

他看到了顾承喜。

安德烈模模糊糊的认识顾承喜,顾军长一度总往霍府门前跑,并不是陌生面孔,但是要说印象多么深刻,也没有,起码此刻望着黑暗中的顾承喜,他不敢贸然的叫出名字。

他看,霍相贞顺着他的目光也转过了头。顾承喜毫无准备的和他打了照面,身心无端的一起缩了一下,他仿佛在霍相贞的注视中瞬间小了一号,又瞬间恢复了原形。

烟花还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绽放,光芒把下方的人脸映得忽红忽绿。霍相贞看清了便装打扮的顾承喜,也看清了他身后军装打扮的卫士。七八个人,不算多,但是谁给了他们进门的许可?大年夜的不请自来,什么意思?

霍相贞压制住了蓬勃的怒气,并不想在除夕夜里和顾承喜大动干戈。眼看顾承喜试试探探的向自己走过来了,他开口问道:“有事?”

顾承喜拎着个花团锦簇的礼品盒子,不知怎的,又有了老虎吃天、无处下嘴的感觉:“大帅,我给您拜年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忘了笑。及至把话都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在脸上又补了个笑容。霍相贞看他来不是好来,笑不是好笑,心中越发的反感。勉强对着他一点头,霍相贞开口答道:“谢谢,也祝你新年好。”

顾承喜听了他这句客气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太客气了,太生分了。一声“谢谢”说得何其冷淡,真比骂人还难听。

提着盒子进退两难的站在了半路,他不笑强笑:“大帅,我来都来了,进去坐坐行不行?”

霍相贞对于他的要求不置可否,只在渐渐疏落黯淡的烟花光芒中说道:“顾承喜,我并没有邀请你来。”

顾承喜扫了安德烈一眼,忽然发现自己把路走错了——他以为只要自己出人头地了,只要能和霍相贞比肩了,就必定能有和对方情投意合的机会。哪知道自己真上进了,真出息了,霍相贞却又和个小老毛子亲热上了!不是小老毛子,换了别人可能也是一样。反正自己就是命苦点背,怎么着都是不对!

“大帅。”他垂头丧气的望着霍相贞,右手几乎拎不动了沉甸甸的礼品盒子:“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您对我是见面就撵,见面就撵,如今大过年的,您给我一点儿面子,让我和您说几句话行不行?”

霍相贞很不耐烦的拧起了眉毛:“我不给你机会,也不可怜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言一出,顾承喜立刻像被他抽了个大嘴巴似的,满脸火辣辣的滚烫疼痛。曾经对他说过的情话在脑海中立时响成了一片——给我个机会吧,可怜可怜我吧……听着是语无伦次,听着是不上台面,可都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想让霍相贞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自己实在是错到不能被原谅,那么他求霍相贞权当自己是个叫花子,权当自己是条癞皮狗,“可怜可怜”自己也好。

所以,霍相贞这句话讽刺得好,真有劲,劈头抽了他个满脸花!礼品盒子“啪嗒”一声落了地,他没松手,是手指头自己不听了使唤。

“大帅。”他艰难的又开了口:“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死活都入不了你的眼?原来我是团长,我比你低,你看不上我是正常;现在我已经是军长了,我也算混出头了,你怎么还是把我当奴才,一句好话都没有?”

霍相贞听了这一席话,一股怒气猛的向上一冲,登时怒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言语如糖似蜜,心肠如鬼似蜮,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承喜,你不必再要我的评价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于你这种人,也无话可说!”

顾承喜被他骂得气结:“你——”

一声“你”后,顾承喜急促的喘了一口粗气:“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不是人。可还有一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改,我全改,行不行?”

霍相贞直视了他的眼睛:“改?事已至此,你怎么改?凭着你的花言巧语?顾承喜,你跑过来对我纠缠不休,无非是想遂了你那份下流心愿!可是我也说过,我并非你的同道中人,你这新贵的身份更吓不住我!所以收起你的妄想,马上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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