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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478)+番外

连毅听了这话,不信。摸索着抽出镜子下的小抽屉,他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雪花膏。忽然间又糊涂了,又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他挖了一指头雪花膏往手心里一捺,双手合十搓了搓,随即开始满脸的涂抹。一张脸本是苍白的,硬被他揉出了血色。

这回放下手再一瞧,他的脸的确是白里透红的亮堂了。屋子里弥漫开了淡淡的香气,他伸长双手拍在梳妆台上,劫后余生似的,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了镜子中的李子明。

李子明一直在后方定定的凝视着他,而他迎着李子明的目光,开口问道:“看什么?”

李子明轻声答道:“看您。”

连毅来了兴致:“看我什么?”

李子明握着毛巾垂了双手,同时面无表情的答道:“看您漂亮。”

连毅听了这话,怀疑李子明是在讥讽自己。侧身对着李子明招了招手,他说:“过来!”

李子明走了过去,双手还攥着那条大毛巾。停在连毅面前,他冷着脸一动不动。而连毅从上看到下的将他审视了一遍,随即一扯他挡在身前的大毛巾。天暖,李子明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绸裤,没了大毛巾的遮掩,他那顶帐篷就暴露在了电灯光下。

连毅一愣,偏着脸抬眼向上望,第一次发现李子明不再是个小崽子,已经长成人了。而李子明居高临下的垂了眼帘,脸上有一点红,但也红得不过分。

隔着裤子攥住那东西撸了一把,他撸出了李子明的一哆嗦。平时和霍云朴在一起,哆嗦的总是他,他知道那沉默的一哆嗦,是什么感觉。

单手扶着椅背站起身,他开始去解自己的军装纽扣。天下的男人女人并没有死绝,得不到霍云朴,他可以找别人,可以找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人加在一起,总应该能抵得上一个霍云朴了。

如果还是抵不上的话,他就再找,能找多少找多少。

脱了军装上衣,再脱衬衫,再解腰带,再脱裤子。站起来之后才发现李子明已经高了自己半头,高好,他喜欢高的。

赤条条的站在李子明面前,他抬手向下一扳李子明的后脑勺,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亲过之后扭开脸,他觉得没意思——看着个子这么大,其实还是个小孩的气味,没意思。

然而李子明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无师自通似的,低头就吻了下去。少年的唇舌都是柔软的,软中带着莽撞的力量。李子明往前逼,连毅往后撤。两个人牵牵绊绊的一直退到了床边,然后一起手忙脚乱的倒了下去。李子明撕撕扯扯的脱了衣裤。把连毅贴肉搂到怀里抱住了,他抬起头,忽然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来得嘶哑沉重,仿佛已经郁郁的存了几百年。然后低头嗅着连毅的面孔,他直接奔了正题。

事毕之后,李子明拧了一把毛巾,为连毅擦拭了一番。

然后他坐在床边,想要穿了衣裤回房去。不料连毅忽然开了口:“别走,一起睡吧。”

李子明怔了怔,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穿了一半的裤子又脱了。关了电灯上了床,他仰面朝天的躺到了连毅身边,心中很坦然,感觉自己像个丈夫。

他不知道连毅只是受不得寂寞。寂寞的时候他要胡思乱想,身边多了个人,多了一股子热气,像能占住他的心似的,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第183章 番外——当年青涩(上)

一九一九年冬,北京。

马从戎嚼着口香糖,甩着两条胳膊走进了小楼。楼内前几天刚换了新地毯,地毯织着五龙捧日的巨大图案,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厚。一名勤务兵站在楼梯口,是个值班的模样,见霍府的小管家来了,立刻把腰又直了直,陪笑向他敬了个军礼:“三爷。”

马从戎是长袍马褂的打扮,绛红的马褂是新制的,崭新鲜艳直反光。抬手向楼梯上一指,他开口问道:“大爷回来了吗?”

勤务兵悄声答道:“刚回来,好像生气了。”

马从戎一听这话,便轻轻巧巧的跑上楼去,同时自己加了小心,免得哪句话说错了,再被霍相贞当成出气筒骂一顿。

在二楼的大书房里,马从戎见到了霍相贞。

二十岁的霍相贞,已经子承父业的成了新一任直隶督军。高高大大的坐在写字台后,他的腿上还赖着个小的,是十三岁的白摩尼。白摩尼去年年末没了大姐,今年年初又没了爹,成了个有家没业的孤儿。霍相贞没能如愿成为他的姐夫,只好继续履行大哥的职责,把他接到了家里生活。白摩尼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小身量,因为贪吃零食,见了一日三餐就没胃口,所以成长得尤其慢,简直还没开始正式的发育。小儿子似的往霍相贞怀里一偎,他嘴里嘀嘀咕咕,肩膀后背不住的往后方胸膛上拱蹭,一个屁股也不老实,左一扭右一扭,两条穿着灯芯绒马裤的小腿前后悠荡,皮鞋头咣咣踢着写字台下的抽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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