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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二)(94)

作者: 绣猫 阅读记录

温泌一怔。他没有告诉包忽里,自己正是要去蒲城,只追问:“没说为什么?”

“没说。”

温泌也婆妈起来,又问:“她说这话,是什么表情?”

包忽里心领神会,文绉绉道:“是春情萌动,思君欲狂的表情。”

“出去,”温泌眉头一挑,不大高兴地呵斥一句,“去驿站看看,有没有杨寂从范阳寄去蒲城的信,给我的。”

包忽里嗖的跑了出去。温泌把另一只靴子甩到一边,手枕双臂倒在榻上。穿堂风从大开的房门窜进来,吹得青纱帐悠悠飘荡,温泌凝视着青帐,记忆纷至沓来,想到包忽里的话,嘴边极难察觉地露出一丝笑容。

“阿郎,阿郎。”包忽里把沉睡的温泌摇醒,“的确有杨寂的信,你前脚到晋阳,信后脚就到了晋阳驿站,正要往蒲城送去,奴拦下来了。”他把信在温泌面前晃了晃,“奴替阿郎拆开。”

“别拆。”温泌睡意顿消,将信紧紧攥在手里,他踌躇了许久,最后原封不动往怀中一塞,起身道:“走,跟我去蒲城。”

“不歇一晚吗?”包忽里小声哀求,跟在温泌身后上了马,“奴快累死了。”

主仆二人,长途奔波,微服抵达蒲城,又过数日。侍卫们与包忽里相熟,并未阻拦,大小两个目不斜视,直直冲入室内,倒头便睡。桃符惊得瞠目结舌,被吉贞制止,没有揪着耳朵把包忽里从床上拎下来。

这一等,竟然等到翌日清晨,桃符听见响动,赶了进来,指尖掐着包忽里衣袖,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泥猴!脏猪!敢睡在殿下的床上,你要死了!”

包忽里睡得反应迟钝,过了一会,才抱着脑袋躲避桃符的巴掌,抢道:“阿郎也睡了,他比我还脏。”

桃符道:“你和郡王比?你配吗!”

包忽里眼珠子动了一下,张嘴看着帐上精致的刺绣,摸摸柔软如云的锦褥,深嗅着锦衾里发出的幽香,他垂涎欲滴地笑道:“好香……”话音未落,被温泌一脚踹开,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温泌睡过这一觉,神清气爽,他伸个懒腰,一边脱下满是泥浆的外衫,往幽香四溢的锦衾中一抛,笑骂包忽里:“鸡犬也想升天?快别做梦了,滚下去。”

包忽里自知僭越,一叠声讨饶,爬起身往外走,到了门边,忽而回头,挤眉弄眼地笑道:“你夜里摸奴干什么?你是把奴当成了……”

温泌一只靴子飞了过来,包忽里撒丫子就跑。

温泌环视室内的陈设,与他上次来时没甚变化,唯有案头梅瓶里多了杆硕大的粉色荷花,花瓣上还滴着晨露。他掸了掸花瓣,问桃符:“你们殿下呢?”因为刚醒,嗓音喑哑中尽带柔意。

“殿下昨夜在侧殿睡了,”桃符觉得温泌身上有些汗臭,又不敢讲,离他远远地回话,“这会还没醒,奴去叫殿下。”

“别叫。”温泌扯着衣领闻了闻,“你先叫人送水来,我要洗一洗。”

第37章 今夕何夕(十)

桃符退了出去, 温泌坐在浴桶中,头靠在边缘闭目养神。

包忽里已经草草梳洗过, 捧了巾栉在旁听候吩咐。

肢体被热水浸泡着, 温泌又浑身懒洋洋提不起劲来。氤氲的热气如一只撩人的手,从他的臂膀上虚虚拂过, 挠得心头微痒。说了不急着叫吉贞,可他到底按捺不住,对包忽里道:“去请你们殿下过来。”

包忽里不明就地, 说:“有奴在,不需要殿下来了。”

温泌噗嗤笑起来,闭着眼骂他一句,“蠢货。”又催促他:“快去。”

“奴请不来。”包忽里把巾栉放在案边,委屈道:“殿下对奴凶得很。”

温泌哪听他诉苦, 道:“跟她说我有要紧的事找她, 别提我在沐浴。”

包忽里领命而去, 不多时,房门开了又关。温泌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吉贞, 他闭眼含笑,等了片刻, 不见吉贞靠近, 不禁转过身去。

吉贞不远不近地站着,素纱绕肩,乌发高挽, 冷清双眸,如一泓清泉,泰然自若地对上温泌灼热的视线。

“站那么远干什么?”温泌满腔相思,又见惯了吉贞故作矜持,完全没有察觉她神色异常,他露齿一笑,对她招了招手。

吉贞莲步轻移,到了面前。温泌携起她一只手,不疾不徐,又格外认真地捻弄,从莹白柔润的手背,到微微透粉的指甲,最后翻过掌心,研究了一会她的掌纹,他由衷叹道:“你的手真柔软。”

吉贞对他的恭维无动于衷,她抽了一下手,没抽回来,温泌稍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但也没急着动手动脚,他火热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脸隔衣贴在她腰腹上,像个孩子依恋母亲的姿势。他轻轻吁口气,感觉到勃勃的生机逐渐充盈自己的四肢,手臂也开始越箍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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