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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132)

沉了片刻,他说:“的确是。”

她行礼道辞,一头雾水的回房去。

随后的年月,除了遵循服丧的年月,孟府的每一个元宵节,烟火总是彻夜不息地燃放。

她在困顿绝望的岁月中,每一年,都会静心观望,或去外院,或在内宅与亲友一起。

权静书成了被孟文晖嫌恶的妾室,再不被亲近,事发一年后,被他打发去了庵堂清修。

而这事情并没完:险些掐死太后的事情发生之后,孟观潮寻了各种由头发落了一批人,便有了一批秋后问斩的人。

梦境之中,在那些被菜市口问斩的人里,就有格外显眼的身着僧袍的权静书。

不论有无牵系,她都觉得,前世太后引得孟观潮暴怒,原由、附属之中,权静书有参与。三品大员的女儿,可以为了莫名其妙的心思错付与人,为了仇恨而做出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权静书做了什么,希望看到的不过是太后干政、挟制太傅。从而,孟家就倒了,她也就报复了孟家。

却不知,孟观潮这太傅地位,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宫里那两位,就从不会起撼动他地位的心思。

到如今,徐幼微也揣摩不清楚,前世权静书嫁给孟文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关乎情爱么?都甘愿委身做妾了,怎么会在后来做出寻短见的蠢事?那样的感情,傻子都知道,必要经历磨折、等待、煎熬。好些行径,分明是沉不住气了。

关乎家族安危?那应该只是一部分的原由,权静书在进到孟家之前,应该是觉得与双亲各得所愿了——她要他在烟火盛景之中看中的男子,她双亲要在她这份感情之余得到孟府照拂。

但是,都没想到,太傅反感利用裙带关系拓展势力的人,尤其看不起攀关系攀到他跟前的人。

到末了,权家已非得不偿失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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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静书走进门来,打断了徐幼微的思绪。

徐幼微牵出浅淡适宜的微笑。

权静书先一步行礼,“见过太傅夫人。”明艳照人的面容上,只有恭谨。

“客气了。”徐幼微起身还礼,抬手做个请的手势,“坐下来说话。”

权静书却没依言落座,而是走到她跟前,携了她的手,泪盈于睫,“这么久没见了,我也一直没能来探望你,你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徐幼微为了抓住太后之事的唯一可算得上的蛛丝马迹,自是以礼相待,笑着示意侍书请权静书到一旁落座。

权静书落座之后,道:“你病着的时候,我递过好些帖子过来,可你家太傅都不理会,直接退回给送帖子的下人,我没法子,只好殃及着双亲,让他们替我递帖子到孟府。怎奈,却成了石沉大海的情形。”

徐幼微笑一笑。在那最熬人的两年,对有意要看望她的人,孟观潮还能勉强遵循礼数,让下人给个准话。但是,通过了权老爷、权夫人的事情,那就不似一般的情形了。

太傅对顺天府尹,不想理会就不理会;

太夫人作为太傅的母亲,对于权夫人,那也是想理会就理会,想晾起来就晾起来的人罢了。

权静书继续道:“今年过了正月,我随着母亲回了祖籍,盘桓大半年,三日前才回京的。回京之后,便听到了太傅对你如何好的一些佳话,才知你已经大好了,心里一面欢喜得不行,一面又懊恼得不行,便连忙写帖子过来,只盼着你能拨冗见一见我。”

“你也看到了,我确实痊愈了。”徐幼微予以安抚的一笑,“眼下不是见到了么?不需说那些客套话。”

寒暄一阵,权静书放松下来,半真半假地笑道:“如今你已是太傅夫人,孟府门槛又抬高,送帖子过来的时候,真担心你不愿意再见我。”

“我是那种人么?”徐幼微笑道,“痊愈之后才知道,在闺中交好的姐妹,都已嫁了人,夫家离京城还都不近,好一番唏嘘。幸好,还有你。”

如此违心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倒也不吃力。左不过做戏而已,别人可以,她为何就不可以?真诚,留给最在意的人就好了。

权静书闻言一喜,笑道:“这样说来,还是我与你的缘分最深。”

“可不就是。”徐幼微想着,岂止是缘分最深。停一停,她问道:“你如今怎样了?十六岁了,定亲没有?”

前世,权静书及笄的时候,她前去道贺,随后的来往之中,亲耳听权静书说了对姻缘的心思。今生,权静书及笄的时候,她正神志不清。

权静书从容地笑一笑,“没有。家母心焦不已,但又狠不下心勉强我,就拖到现在还没个着落。”

徐幼微有意问道:“勉强?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