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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197)

徐大老爷亲自过来了一趟,说小女儿属意太傅,明知高攀无望,还是请老夫人斡旋。随后有些奇怪地问四老爷,是不是令堂不同意。

四老爷这才知道,那些周折,都是那对老夫妻无事生非,当下并没提那些糟心的事儿,只是笑一笑,说没有。

——这些,是谨言告诉她们的。

翌日,四老爷亲自去了徐府一趟,看四夫人的病情。随后请了说项的人,不再让太夫人去徐家。

“四夫人,”侍书恳切地看着徐幼微,“太夫人和四老爷都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您也别往心里去。”

徐幼微抿了抿唇,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别往心里去?

她只恨自己做了太久的糊涂虫:早就该向李嬷嬷侍书怡墨刨根问底。

很明显,亲事落定前后的事,孟观潮对她说过的,不过是粉饰太平。

怪不得,他第一次陪她回徐家的时候,到了祖母祖母面前,会是那般的冷漠。

那对老夫妻,是曾怠慢甚至折辱过他的母亲的人——刚强坚韧如太夫人,岂会轻易落泪?

那样的过往,太夫人与他,对她只字不提,一心一意地照顾、点拨她。甚至于,想要让徐家的人都往正路上走。

徐幼微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一再告诫自己:不能乱,行事要有章法。

孟文晖得知这种事,定有逢氏一份功劳。这两个,都要收拾。但在那之前,她得先让徐家消停下来。

徐幼微渐渐平静下来,回房换了身衣服,神色如常地去了太夫人房里,说自己要回趟娘家。

太夫人立刻安排车马,命人备了礼品,笑着叮嘱道:“不用急着回来,大不了,让观潮去接你。”

徐幼微心头一酸,面上则是乖顺地称是。

回到徐府,她唤上母亲,一起去了老夫人房里,落座后道:“祖父呢?把他请来吧,我有要事请教你们。”

“我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日。”老夫人吩咐下人去请老太爷。

少顷,老太爷过来了。

老夫人遣了下人。

徐幼微放下茶盏,视线在两人面上游转,“今日我听说了一件事,若是不问清楚,后果难料。”

夫妻两个与徐夫人俱是神色一整。

徐幼微道:“我跟双亲说的很清楚,只嫁孟观潮,只有他是良配。”她凝住老夫人,“您请我婆婆过来的时候,却是怎么说的?太傅也行,孟文晖也行?”

徐夫人一愣,望向婆婆,“居然有这种事?”

徐幼微暗暗叹息,不出所料,母亲也不知情。在那时,还是祖母跟前唯唯诺诺的孝顺媳妇,对于女儿亲事这般的大事,也被晾在一边,只能等待结果。

“有。”老夫人不动声色,“怎么了?我做错了不成?”

老太爷则笑了笑,“若小五嫁的不是太傅,我徐家如今兴许就不会只有一个人在朝野。”

徐幼微也笑了,“对错就不说了,你们把我当什么,我也不问了。

“我只是奇怪,祖母,您那时拿架子跟我婆婆颠三倒四的,哪儿来的底气?

“我也不明白,祖父,太夫人亲自登门提亲,便是太傅有意娶我,徐家走出困局指日可待,在那时,您为何不让祖母爽快答应?”

老夫人到底有些心虚,只是瞪了徐幼微一眼,没吱声。

老太爷却是理直气壮的:“太傅权倾朝野不假,但他素来专横跋扈,用兵手法更是堪称赶尽杀绝。他为自身埋了多少隐患,你闲时不妨问问他。

“这种权臣,能得数年盛宠,却难得善终。

“年幼的帝王会长大,会亲政,到时候,说不定第一个想除掉的就是他。

“他最好的下场,不过是功过相抵,一无所获。到那时,他能依仗的,不过是门第的荣耀、其父对先帝忠心耿耿的情分。

“到了那地步,孟国公却不会被牵连,帝王也要继续任用孟府的人,以此堵住悠悠之口。

“我们想让你嫁孟府长房长子,有何不对?

“当初他孟观潮能解徐家困局,孟国公就不能解?

“你看事情,为何不能将眼光放长远些?

“我们要你一生顺遂,而你却为了一时得意来兴师问罪,当真是可笑。

“真不知宁博堂是如何教导你的。”

这样的说辞,徐幼微一点儿都不意外,并且心头一动,想起师父曾与观潮生嫌隙的事,她凝住祖父,问:“我嫁过去之后,您见到我师父的时候,没说太傅的好话吧?要不然,我师父怎么会认定太傅强取豪夺?”

老太爷当做没听到。

徐幼微道:“您要是不说,我这就把我师父师母请过来。”

“我为何要说他的好话?”老太爷动怒了,“他娶了你之后,我得过什么好?我赋闲在家,你二叔丢官罢职,你大哥双手废了——这就是你嫁的人!我没迁怒你,你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