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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0)

神容默默看到此时,盯着他走去的方向,回味着他那声笑,忽也一笑,衣摆一提,转身出屋。

大胡子正与山宗带来的兵交接那几人,忽见远处那间顶宽敞的客房里走出来个年轻女人,衣裙曳地,臂挽轻纱,目不斜视地从旁边经过。

他呆了一瞬,脱口就问:“什么人?”

“你骂过的贵人。”

大胡子一愣,就这么看着她过去了。

神容此时没有心情管他,刚穿过院落,又有两个护卫悄然跟来,再次被她遣退。

她独自走过长廊,直到最偏僻的角落里,看见几间拥挤的下房。

门皆开着,似是被踹开的,锁歪斜地挂着,摇摇欲坠。

刚走近,一袭黑衣的男人矮头从正中那间走了出来。

神容与他撞个正着,隔了几步站定。

她轻轻扫了他两眼,忽而开口:“团练使是何等军职?”

山宗撞见她毫不惊讶,居然还挺配合地答了话:“总领一方驻军,负责练兵镇守。”

神容如何不知,故意装的罢了,挑着眉头感叹:“你离了山家,仅凭一己之力就坐稳了这一方军首,可真是叫我钦佩。”

若是听不出这话里的反讽,那便是傻子了。但山宗提起嘴角,拍了拍手上灰尘,还接了一句:“那确实。”

神容蹙眉,猜他是不是又在敷衍自己,忽而想到一点,眼珠微动:“是了,你定是想装作不认识我了。”

山宗眼睛看了过来。

长孙神容,他岂能不认识?军所里看见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他开口却说:“难道你我应当认识?”

神容脸色缓缓绷了起来:“我倒是认得你啊,山、宗。”

他的名字自她口中说出来,有种别样的意味。

两人互相看着。

正当此时,胡十一找了过来,又一脚停住,因为看见了神容:“是你!”

他心想头儿分明已经道过歉了,这女人莫非还不依不饶?粗声粗气道:“这位贵人,今日咱们是来收押敌贼的,其他事可纠缠不起!”

神容只瞄着山宗,并不搭理他。

胡十一吃了一瘪,只好向山宗禀报正事:“头儿,禁令已叫驿丞贴上了,山路一封,断不会再叫外人进去了。”

神容立时看过去:“你们要封什么?”

“封山。”山宗眼从她身上转开,换手提刀,往外走。

神容看着他从旁经过,他袖上护臂擦过她臂弯里的披帛,硬皮和柔丝,若有似无地牵扯了一下。

……

外面敌贼收押,兵马收队,准备返回军所。

胡十一追上山宗脚步:“头儿,我先前好似听见那女人直呼你大名了,你就随她去了?”他不知缘由,只当神容猖狂。

山宗踩蹬一跨,坐上马背:“你耳朵挺灵。”

胡十一睁圆眼:“她若知道你在这幽州地位,断不敢如此小瞧你!方才你就该借机将那女人逞过的威风压回去才是啊!”

山宗笑:“你当我闲的是不是?”

胡十一在他笑容里噤了声,退后不瞎出主意了。

山宗振缰,策马上路,莫名想起方才那一声唤名。

一个受尽娇宠的高门贵女,早该与他毫无瓜葛,如今怎会在这边关之地重逢?

第五章

这日长孙信与幽州刺史一番相见,相谈甚久,半夜才回,对于驿馆里发生的事根本一概不知。

直至第二日一早,他起身不久,驿丞来他客房外求见,将接到的禁令报了上来。

长孙信端茶正饮,还未听完,放下茶盏就走了出去:“你说封山?”

驿丞恭谨答:“正是,军所下的令。”

长孙信那张清俊斯文的脸黑了一半:“他们来的是谁?”

驿丞声小了,瞧来竟有些畏惧:“是咱们幽州的团练使。”

长孙信拍一下额,这么大的事竟没人告诉他。

他越过驿丞就去找神容,边走边腹诽:那姓山的莫不是故意的,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出现!

神容今日起得很早。

一只特制的厚纹锦袋放在桌上。紫瑞将紫檀木盒里的那卷书小心取出,放入锦袋,双手送至她跟前。

她接了收进怀中,拢住身上刚披上的一件水青织锦披风,走出门去。

东来瘦削笔直地站在门外,一身护卫装束已经穿戴整齐。

神容看他眼角伤已结痂消肿,问:“你伤都好了?”

他垂首:“养了几日已无大碍,少主放心。”

正说着,长孙信匆匆而至。

神容见他这般并不奇怪:“想必哥哥已知晓那禁令了。”

长孙信本还想问她那姓山的来后都做了什么,此时一打量她模样,就猜到了她的打算:“你要亲自去探地风?”

神容将披风兜帽罩上,想起了昨日山宗自她跟前离去时的模样,轻笑说:“是,我要瞧瞧谁能禁我。再说了,你不是说此地首官是刺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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