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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8)

不过他家小祖宗都问了,他便一脸认真道:“那肯定,我料定他午夜梦回时每每想起,都懊悔到泪沾被衾呢!”

神容一听便知他是哄自己的,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只当没有问过。

过一瞬,她忽然说:“我想看他后悔。”

长孙信一怔,继而心如明镜。

神容不是普通人,自小到大都备受宠爱,又天赋过人,一身盛眷如处云端,从未有人给过她挫折。

除了山宗。

他是唯一敢把她从云上扯下来的人。

她嘴里说着不在意,哪可能真不在意。

何况他至今还屡屡不让她顺心,连番的惹她。

长孙信忽然怀疑他们二人刚才在此地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问:“便是真叫他后悔了又如何?”

差点要说还能跟他再续前缘不成?

神容思绪飞转,眼波微动,轻轻笑起来:“真到那时便像你说的那样,我去再逢一春,找个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再嫁了。”

那个梦里的男人绝不可能是他。

她站起来,一手抚了抚鬓发,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长孙神容了。

……

山宗倚着树站着。

一边是刚刚巡完附近回来的胡十一和护送长孙信而来的张威。

“头儿怎么亲自来了?”张威悄悄问胡十一。

胡十一小声:“我哪知道,那金娇娇去了一趟军所,他就来了。”

嗯?张威一脸狐疑地往那儿望。

山宗忽的朝二人招了下手。

两人赶紧闭了嘴过去。

“怎么了,头儿?”

山宗说:“将这山下我们所设的障碍都与他们知会一下。”

胡十一瞄张威,还没吱声,忽有女人声音自后传来:“你不妨自己与我说。”

山宗回头,神容就站在身后。

他打量着她,看她神情自若,先前跑那么快的模样倒是没了。

“那就叫他们告知令兄。”听她说话口气,山宗都快觉得这里做主的人是她了。

“谁还能有你清楚?”神容冲他微微挑眉,仿佛在提醒他先前是谁带她过了那泥潭。

山宗忽然发现她眼睛灵动得出奇,瞳仁又黑又亮。

刚才她贴他身前时,看他的也是这样一双眼。

说话间,长孙信到了跟前。

世家子弟里,他因家族本事也曾颇有名声。洛阳有山氏和崔氏,长安有长孙氏和裴氏,他们这些家族子弟年少时没少被外人放在一起比较过。

山宗最耀眼,被比较多了,长孙信难免也有了几分较劲意味,直到后来他成为自己妹夫。

再后来他与妹妹和离了,等同销声匿迹,再无任何消息。

如今情境变换,身份变换,正面相见添了许多微妙,更别说刚又听了妹妹那一番话。

这回长孙信没摆官架子了,仿佛从没骂过山宗眼神不好,负着手,帮宝贝妹妹的腔:“有劳山使,告诉阿容和告诉我是一样的。”

山宗看他一眼,又看神容,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摸出张地图来,一甩展开。

神容走近一步,牵起地图一角。

他抬手,在当中一座山的周围三处各点了一下。

正是他们眼前的这座“土山”,不过在他这张军用地图上标的名称叫望蓟山。

二人相侧而立在一起,另一头胡十一和张威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也凑到了一起。

胡十一:“我怎么瞧着头儿跟这金娇娇站一起还挺……”

张威悄声:“般配?我也觉着。”

胡十一暗暗称奇,虽这金娇娇脾气傲、惹不起,可属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山宗就更别提了,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都觉得他们的头儿潇洒英俊,这二人在一块儿还真是抢人的眼。

地图上,山宗手指只点了那三下,再看神容,她已不看地图了,而是在看她自己手里的书卷,却也只飞快地扫了一眼就卷了起来。

那卷书被收入锦袋里时,卷首的书名自他眼前一闪而过:《女则》。

她平常都看这个?他不禁又看神容一眼。

“我记住了。”她收好书后说。

“是么?”他怀疑她根本没仔细看。

“自然,清清楚楚。”不然方才她看书卷做什么,正是为了对应一下位置罢了。

山宗听了懒洋洋一笑。

随她意,到时候别又困在什么地方叫人帮忙才好。

哪知她下一句却说:“就算记不住也可以再找你啊。”

他笑一敛,抬眼扫去,她已朝长孙信走去,仿佛方才那句不是她说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长孙信牵头,带着人都往望蓟山深处走去。

张威左右是要护着他们的,直盯着瞧,疑惑:“难道这位长孙侍郎觉得这座山里就有矿?”

胡十一刚把方才那点奇思妙想收起,一口否定:“说笑呢,这地方我们待了三年,要有什么早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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