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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66)

“免得你丢了。”山宗说着转身:“跟紧点。”

腰身相连,也就一步的距离,他一走,神容就感觉到了拉扯,跟着他往前。

这种山腹中天生的通道如肠曲折,时高时低,碎石遍布。

若非吃了点东西,神容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她边走边想象着那群人被水吸卷而走的情形,暗自摸着怀里的书卷推算。

水吸卷的速度自然快,如今他们只用脚在这里面走,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

脚下忽然踩到一滩汪着的水,被石子铬了一下,神容身一斜,腰带跟着一扯,山宗回头就抓住了她。

“你没力气了?”

神容站稳,喘口气说:“是你走太快了。”

山宗换了只手拿刀,另一手又携她一把,他走得已经算慢的了。

“风好像大了些。”神容忽然说。

山宗往前看,除了她方才踩到的那一处,脚下好像也平坦了许多。

他说:“你走前,免得错过出口。”

神容往前带路,身侧是他紧跟的身影。

没几步就是狭窄拥挤的地方,难免舒展不开,他在她侧后方俯身挤近,几乎是与她紧贴着通过。

神容只觉得背贴上男人胸膛时一片炽热,不禁又想起方才他抹过自己唇上的手指。

但紧接着,扑面而来的一阵风就将她的思绪吹散了。

微弱的光在前面冒出来,神容不自觉就扯住了身侧的衣袖:“到了。”

山宗看一眼胳膊上她的手,又看一眼她侧脸,微光里也能看出那丝振奋,嘴角不禁牵了牵:“嗯。”

神容往前走,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段路上。

山宗依旧紧跟着。

直到那抹光渐强,眼前出现了巨大的开口,从黑暗到乍见光亮,彼此都不得不抬手遮了遮眼。

山宗先适应,放下手往前看,接着就笑了一声。

神容拿开手去看,心却沉到了底。

眼前是开口,一丈多高的下方却是个像罐子一样的洞,下面全是泥沼,不知多深。

她看山宗:“你竟还笑?”

山宗笑是因为这里就是发现那群人被困的地方,他当时踹开的豁口还在另一头,那里透进来的光更亮。

早就想到同样的路得走这里,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直垂下去的,还以为该有其他路径绕过去。

他不笑了:“你那里还有没有别的路?”

神容没做声。

他转头去看时,发现她一只手扶着突出的山壁,微微歪着头,无精打采的模样。

“没有,”她怏怏无力地说:“我也没力气了。”

本就是一路撑到现在的,只为了赶紧出去,现在这样一个泥潭在下面,毫无落脚点,无疑是最大的难关。

她又没法像那群怪物般的重犯一样,被水卷下去,还能及时攀住山壁挂着不掉下去,实在没有那个体力支撑了。

山宗看着她:“那你打算就这样待着?”

神容蹙了蹙眉:“不打算,可我下不去山壁。”

下去是深渊般的泥沼,可拖着也会消耗体力,进退两难。

她摸着怀里的书卷,一个镇得住万山的人,怎么能被山吞没,她不信。

“那就试试我的路。”山宗忽然说。神容不禁看向他。

山宗低头,将彼此缠在一起的腰带解开,那根革带也从腰上拿下,除去护腰,松开护臂。

“你要干什么?”她看着他宽衣解带。

山宗将脱下的胡服罩在她身上,胡领翻起,严严实实遮住她口鼻,就算真跌入泥中也不能呛泥。

“我数三声,你跟我一起跳,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神容被他厚厚的胡服裹着,只露出双眼,难以置信地睁大。

山宗对上她眼神,勾起半边嘴角:“怎么,胆怯了?”

神容咬唇不答,这么大胆的“路”,只有他想的出来。

山宗把刚解下的革带系上,又将她的腰带和自己的绑在一起,抬头时忽然手臂一拉,拽她贴进怀里,一只手牢牢箍住她腰。

“书收好了。”

神容一怔,压了压怀中,他已不由分说开始数:“一。”

她心中一紧,不禁抓住他中衣衣襟。

正全神贯注地等着他喊二,霍然身下一空。

他毫无预兆就跳了。

陡然失重,又陡然一顿。

神容紧紧闭着眼,睁开时看见山宗近在咫尺的脸,他一只手扒着山壁突起的山石,手臂用力,中衣衣袖都已撑起,另一只手牢牢扣着她。

“踩住。”因为用力,他的声音又沉又闷。

神容立即往山壁伸脚,踏到了嶙峋的石块。

脚下不远就是泥潭。

他又说:“听好我的话,你挪一步,我再动一步。”

神容压着剧烈的心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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