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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总想弄死朕(192)

听见脚步声,萧逸抬起头,淡掠了一眼楚璇,道:“回来了……这青梅竹马的,还挺让人感动的。”

楚璇冷哼:“你偷听了吧,真是的,堂堂天子还听墙角,真是威严得很呢。”

这偏殿与正殿以窄廊相连,不必惊动外面人便可穿廊而过,衔接处摆着一张三叠的大屏风,站在后面能把正殿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楚璇方才是心事太多,太过出神了,没有留心屏风后,但看萧逸这阴阳怪调的反应,她十分笃定,他绝对去偷听了!

谁知皇帝陛下理直气壮,“这是朕的宫殿,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怎么听就怎么听,谁能管得着?”

楚璇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拂开绣帷进了内殿,把刺绣繁复又沉重的袆衣脱了下来,只穿了件青缎束腰阔袖襦裙。

萧逸瞧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儿,一时不忿,把孩子给了乳娘让抱出去,快步随她进了内殿,一脸官司地问:“他都试探你淮西的事了,你为什么不去试探他关于江淮的事?江淮如今还下落不明,我早就怀疑跟萧佶父子有关,我都教过你怎么说了,你怎么不说?”

楚璇握住了萧逸的手,温和道:“我相信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因为他是谁的儿子而改变。若江淮失踪与他无关,那问也无用。但若与他有关,我相信雁迟不会伤害江淮,他心中存是非,不会做亏心事。问出来,若是打乱了他的心绪,再惊动了三舅舅,那真得有可能会害了江淮。”

萧逸知道她说得在理,可在理归在理,他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闹腾了楚璇一阵,又好似没了兴头,独身坐到窗前的绣榻上,恹恹地不说话。

楚璇无奈地一笑,紧贴了上来,坐在他的膝上,勾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思弈,这个世上的人不该只分阵营,应当还分善与恶吧,不然当年的徐统领还有我的父亲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地效忠于你?我对雁迟……只是觉得好些事他也可怜,也无辜,不能怪他,仅此而已。而你呢,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我的心里,谁也不能跟你相提并论。”

她娇声呢喃,“你不要胡乱吃醋了,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嘛……”

第62章

萧逸纵然是有满腹的气,可被娇妻这样软语挚情地哄一哄,也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他将楚璇拢进怀里,抚了抚她柔腻的脸庞,道:“你方才说本性……我从前就觉得雁迟这样的人,托生成梁王的孙子有些屈,如今更觉得,他做了萧佶的儿子才真得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来还债了。”

萧逸顿了顿,眸光划过一道黠光,“不过这也说不定,万一萧佶赢了,那萧雁迟就是太子,尊卑在一朝一夕间便就这样颠倒了,将来命运如何也未可知啊。”

他的语气甚是随意,仿若兴头上的随意调侃,可却勾出了楚璇的一点点不安,她紧搂住萧逸,轻声问:“你不是说你都计划周详,布置得当了吗?三舅舅赢不了,赢的人只能是你,对不对?”

萧逸触到她那殷切的、担忧的、渴望得到肯定回答的视线,垂眸微默了片刻,将她扣在怀里,温声道:“璇儿,我答应你,我会拼尽全力去赢。可……这世上的许多事是需尽人事看天意的,谁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把一切都谋划得十分精准,可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胜负之说本来就是没有定数的……”

“我不管!”楚璇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一定要赢,我都听你的话了,抛弃所有站在了你这边,也生出孩子了,你得对我负责,不能……不能……”

后面的话似是太过艰难,总是无法说出来,甚至到最后声音里还夹杂了一丝丝哽咽。

那曾经一惯冷淡,甚至是冷血、对他漠不关心的小狐狸终于窝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巴巴地央求他一定要赢,一双美眸水粼粼的,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随时能落下泪来。

萧逸看得心都快要碎了,原本准备好的一车话也全都说不出来了,他低头印在楚璇额上一吻,声音深沉笃定,“好,我一定赢。我是应天意而生的天子,最终天意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楚璇濡濡地靠在他怀里,勾着他的手指,郁郁不语。虽然外表是一副软弱的模样,但心里却格外镇定坚强,她想:我们就尽人事,若是你赢不了,那你去哪儿,我便随你去哪儿……

殿外传进一连串疾疾的脚步声,高显仁快步进来,在绣帷外道:“陛下,宛州战报。”

焦灼数月的宛州城下,终于迎来了开春后的第一战。

崇山峻岭,绵亘数十里,苍茫无边,拱卫着中间的城池。春天已悄然而至,但山峦之巅还残留着未化尽的雪,远远望去,犹如漫天遍野的缟素,在祭奠于燃燃战火中丧命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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