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纪事(22)

走进竹园，才发现园子里还有一小块菜圃，旁边竟然还圈养了几只鸡，看来这竹园里真是应有尽有啊！

然而她还没感叹完毕，就听到鸡圈里鸡挣扎逃窜的声响，不一会儿就看到青蟒从里面爬了出来，嘴角还有凌乱的鸡毛，它的腹部明显肿了一块。

顾未然快速走进竹楼，再不逗留。

竹楼里明显没有竹园里丰富多彩，进去第一层没有什么东西，潮湿阴暗，爬楼梯的时候才看到角落里摆放了几个黑色坛子，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未然听着头皮一紧。

楼上，进去正厅摆放了摇铃的上一任掌门南山玲的墓碑，赵蛮正持香敬拜，顾未然连忙低下头以示尊敬。

“师父，我们摇铃又有新弟子了，虽然不能发扬光大，但至少后继有人，我也算不负您老的嘱托。”赵蛮举着香恭敬地鞠了三个躬。转过头将香传到顾未然手里。

顾未然恭敬地接过香。赵蛮拿过一个蒲团，示意顾未然跪下，接着她开始宣告两人师徒关系。“摇铃第十五代弟子顾未然，今拜我赵蛮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除犯下滔天罪孽，否则我赵蛮需对顾未然的所作所为以及生命负责。而顾未然需待我如姐如母，不得背叛欺辱。”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摇铃弟子顾未然谨遵师命。”

赵蛮上前扶起她，一时间，两人之间很有点师父徒儿的样子，然而昨天顾未然还是被追击玩弄的一方，不，今天也是。

好吧，实际上顾未然心里已经麻木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自己不仅没妈，连家都没有，总得有个一技之长吧，对自己狠点而已。

蛇什么的习惯就好。

然后赵蛮就将她带到楼下的坛子边。

“……这里面都是蛇？”顾未然很害怕是肯定的答案，然而内心已经不抱期望了。

“嘻嘻，你打开看看吧。”赵蛮扭过头，满脸坏笑。

顾未然这才发现赵蛮看起来竟和自己差不多大，前几次都没有细看，再加上她的所作所为，顾未然一直以为她是个成熟高冷的妖孽女子，这一看不得了，这是个变态小姑娘啊。

“哈，不了，不了。还是你先给我介绍介绍吧。”

“好，那我就说一次。”赵蛮一秒收起坏笑变正经。

“每天早上寅时三刻将这个坛子里的幼鼠放到竹楼外面的食槽里。”顾未然这才发现在竹楼的两侧有碗口大的竹子做成的凹槽，嵌在竹楼里。

“中午的时候不仅放幼鼠还要放虫子，晚上的时候就放虫子。旁边是铲子，可以铲虫子，幼鼠会乱跑，这边有手套”她抵过来一副棉手套，这手套上面有很多血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哦，我每次都是将幼鼠捏死再喂的。”赵蛮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顾未然听着又是蛇又是鼠的，头大！

“现在是晚上了，就喂虫子吧！”赵蛮先铲了一铲子虫子放入凹槽。

肉鼓鼓的青虫和灰色虫子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坛子外就是它们接触的最远距离，没有逃跑，仿佛孩子坛子里一样与世无争。

很快竹子上的青蛇接收到了信息，争先恐后的爬了过来。

赵蛮将铲子递给顾未然：“给你，以后就你来做。”

顾未然小心翼翼地铲了一铲，结果手不稳，有一两只在运送过程中掉了下来，然后就笨拙地在原地蠕动。

没办法，还是戴上了恶心兮兮的手套将它们捏到凹槽里。

第11章 训蛇

喂完蛇后，赵蛮领着顾未然去菜圃里摘了很多青菜，一部分留着自己吃，剩下的都扔进了虫子的那个坛子里。

“那幼鼠呢？”

赵蛮从腰间掏出一个灰白色瓶子，打开幼鼠的那个坛子，叽叽啾啾的声音让顾未然仿佛直面了一群你踩在我身上，我又爬到你身上密密麻麻的老鼠。

赵蛮将瓶子里黄色的粉末撒入坛内，很快，坛里的声响更激烈了。“他们不用喂的这么勤，十天喂一次菜叶就可以。”

顾未然好像在坛子里闻到了血腥味，这是在自相残杀啊！

一阵恶寒走遍全身。

最后赵蛮吹奏了一首安眠曲，园子里所有的动物都不再发生声响，只有夜晚的虫鸣开始喧闹，顾未然在夕阳的余晖下离开了这座看似普通实则充分展现了生命残酷的竹园。

走之前，赵蛮想让她住在竹楼。

“你这么来回跑，很不方便啊！”她环顾了一下二楼，只有之前南山婆婆的房间空着，但南山婆婆留下了很多小坛子，小物件，她也从来没有整理过。

顾未然才不敢住在这，她还不能接受，更不能习惯，在这里，她的汗毛总是竖立着，渗人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