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纪事(58)

“好吧。”赵蛮左手摸自己的额头，右手放在顾未然额头上，她还在对比，但这么多天下来，顾未然总是反复发热，让她颇有种‘狼来了’，不知该不该相信的错愕。

她又跑到岳关那，要把手放到岳关额头上，岳关躲避，“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又不一样……”赵蛮依旧要把手放岳关头上。

“我们哪里不一样了。”岳关也不雕刻了，他满脸正色看着赵蛮，仿佛今天赵蛮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不走了。

“你在我心中，就是个弟弟，当然不一样。”赵蛮也不对比了，看岳关那较真样，摆摆手，随意道。

“阿蛮，我比你大，两个月二十天。”

“你应该叫我哥哥的。”岳关不依不饶。

赵蛮有些无奈，最近的岳关太容易较真，她有点招架不住。

“好好好，岳哥哥～～。”她故意拖长了声调，果然看到岳关的脸更臭了。

然后两人又绕到之前的话题上——赵蛮走后，竹园内青蛇何去何从？

赵蛮的想法是，将它们搬到暗门去，让岳关照料。

她觉得，以岳关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性子，这点事算啥？

但这次她遭遇了岳关的滑铁卢，岳关知道她的想法后，严词拒绝，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坚决不想睬这个说走就走的女人。

“岳哥哥，我那些青蛇就托付给你了啊。”赵蛮撒娇。

岳关听到这话，直接起身，“我这就离开，你好走就别送了。”

然后他就离开了。

第二日，顾未然终于好转。傍晚的时候，她醒来，看到夕阳的余晖红红的照耀在竹林里，万籁俱寂，她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度，但周围的一切又那么熟悉。

然后就听到赵蛮开心的声音，“未然，你醒来了！”她欣喜地大叫。“你总算醒来了！”她瘫在椅子上，“这些天，累死我了。”

顾未然想说：“师傅，辛苦了！”话还没出口，眼泪“刷”的落下，声音沙哑。

赵蛮连忙起身，“怎么了，去念儿婆那受苦了？”

“师傅，我差点回不来了。”顾未然扑进赵蛮怀里，细细诉说在念儿婆那的遭遇，赵蛮听完后瞠目结舌，只机械地在顾未然背后抚摸。

这次她总算没有提到苗刹就炸，显然她也才知晓青蟒的存在是源自这位念儿婆，“抱歉，我低估了这位念儿婆的可怕之处，还以为有周密的面子在，求蛊会很顺利。”

她退到旁边，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她在自己的头上狠狠地捶了几下，“太笨太傻了，未然，我对不起你。”

顾未然的心情也有点复杂，在念儿婆那边差点回不来的时候，她有考虑过赵蛮是否知晓这趟行程的危险程度，现在看来，自己这位师傅完全就是一拍脑袋就把自己送到了鬼门关前，想到京城之行，她有些哭笑不得。

“就怪周密，他又没和我说过这个念儿婆那么恐怖……”赵蛮故态复萌，她决定去找周密算账。

顾未然挣扎着下床拦她，“师傅，去找念儿婆求蛊这事，怨不得周掌门吧？”

“毕竟是我们先提出来的，而且你也知道，周掌门虽然每次都不给你好脸色，但只要你要求的事，他都会满足……”

赵蛮还是很生气，想找周密算账，不过在听到“他都会满足”的时候，她回味了下，发现结果还真是这样，于是她灵机一动，决定给周密托付另一件事。

她扶住顾未然，“你身体怎么样了？能走动吗？”

顾未然摸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举高袖口，没闻到异味，反而有种异香，昏迷了这么久，也难为赵蛮照顾自己了。

“师傅，我卧床了许久，先收拾一下再出去吧。”她将皱巴巴的袖口给赵蛮看。

“行！”赵蛮帮她准备好衣服。

夜晚，这对师徒又踏着月色在萤火虫的映照下奔向了苗刹，当周掌门再一次被蛮横的敲开门，仿佛历史重演，一切都那么熟悉。

不同的是，这次周密没有衣冠不整，他好像刚准备洗漱，脸上还有因为热水氤氲着的水汽，他打开门，看向赵蛮，“赵蛮，你怎又这个时候来？”

说完也不管赵蛮师徒，继续洗脸，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

等他出来，赵蛮拉过顾未然，“周密，我来找你算账！”

周密好像今天心情还不错，没有立即反驳讥讽赵蛮，就站在书桌旁，等赵蛮的下文。

“你们派的念儿婆，也太恐怖了，竟然搞了个易容蛊，害得我们未然差点回不来。”赵蛮绕着顾未然义愤填膺，仿佛念儿婆现在在这儿，她能手撕她。

周密听完她的话，一脸揶揄，但顾未然看到了，他还翻了个白眼，堂堂掌门作出这么幼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