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纪事(87)

赵蛮绕着赵西风边走边沉思，拿着卷起的话本轻捶在左臂上，“那得占据主导地位，不然你最终被他抛弃或者气死。”

赵西风听到“抛弃”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更加伤心，眼泪又冒了一波。睁着一双泪眼，楚楚可怜，那双无助的眼睛看向赵蛮。

赵蛮受不了这种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妥协道：“那就听我的，以我看着两摞话本的经验。”她点点头，自我肯定。

“我们明日一起去碧水山庄，我带着你，到时候看看殷晓的反应。”

她脸上的表情带着神婆占卜的笃定，“如果他大发雷霆，因为你不听他的话对你恶言相向，你就跟我们一起搬离这边。如果他因为你弄伤自己的腿后不加保护生气，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借这次机会，你要和他说清楚，以后要给你和他交谈的机会。不可以再霸道的要求你。”

“当然他要是对你这次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赵蛮盯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子，“那就放弃吧。”

赵西风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明日和你们去碧水山庄。”她的表情郑重而决绝，像是下了倾尽一生的赌注。

她挤出个笑容：“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归宿在不在这。”

第43章 碧水山庄

第二日，三个姑娘在太阳还未升起就到了安乐山山脚，鉴于赵西风腿脚不便，赵蛮决定花重金雇对脚夫将她抬上去。

山下正好有两个中年壮汉守着个竹椅等生意。

“两位老兄，抬人到碧水山庄的生意接吗？”赵蛮对两个壮汉说。

壮汉都身高体壮，这才清晨，却早已汗流浃背，一个正喝水，一个在擦汗，闻言，忙不迭的将东西收好，“接，当然接。”

最终谈妥，五两银子将赵西风抬上去。

赵西风听到要五两，露出犹豫的神色，“这太贵了吧……”说着就要起身，想自己爬上去。

赵蛮按住她，“我喊你来，可不是想让你变残废。”她掏出银子给脚夫。对赵西风说：“坐着，等会儿到了再下来。”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

于是赵西风心疼银子的同时，又有些生气，“一个两个，都命令我。”

顾未然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轻声安慰她：“我师傅可是摇铃掌门，她之前和我说话更霸道。”

“但总归是为我们好的就对了。”她指着自己的嘴，又指向赵蛮。“她就是不会说。”

赵西风看赵蛮一马当先的模样。无奈的想：算了，不想了，想多了也没用。

转眼就到了碧水山庄，递上请帖，门卫恭敬的将她们请进去，“三位姑娘，这边请。”

离开的时候，看到那脚夫睁着惊奇的眼睛朝里面看，睁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赵西风突然想到，去年自己跟着殷晓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当时的自己虽然跟着殷晓，但眼睛止不住的在山庄各种各样的水上器具上乱转。

殷晓当时宠溺的看着自己，她以为自己是一只欢乐的小鸟，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就像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他会容许自己在一定范围一定时间段里自由奔跑，然而，突然某一时刻，他就会反驳自己，限制自己。

赵西风又恢复了闷闷不乐的样子，真是讨厌死了。

“这边是女宾厅，右边就是嬉水池，可以在里面享受浸泡溪泉。”管家一样的人向她们介绍完，就离开了。

三人跑到右边看“嬉水池”，只见几座错落有致的假山围成了一个大池塘，旁边也有几个可栖身一人的小池，假山周围有一圈花草围成的栏杆，栏杆的首端就是正对着三人的正门，旁边一个石碑，刻着“嬉水池”。

“真是个妙处！”赵蛮感叹道。

这环境比起千山居那个冼尘池，优雅惬意多了。

三人换衣服披着薄纱往嬉水池走，都是不经人事的姑娘，乍然要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很是拘谨，三人都裹得很严密。其中顾未然身量最高，最是纤细瘦弱。

赵西风走在中间，发现前面赵蛮也比自己高点，后面顾未然更是比自己高一头，撇撇嘴，有些落寞。

“西风姑娘，你应该比我还小吧。”顾未然看到赵西风看看赵蛮又转过头观察自己，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知道，不过我的年纪应该是在十五六左右，和你差不多。”

前面池里传出水声，赵蛮已经将自己沉入水中，只露出肩膀和头，一头秀发半披在水上。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年龄？”赵蛮背对着两人，问道。

“小时候和家人失散了。”赵西风也下到池里，小麦色肌肤在青色泉水里有一种野性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