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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75)

“怎么不见七郎?”她问。

“老七啊,带队出去了。没想到殿下还记挂他。”李铭说,“可惜了,他职责在身,这回见不着殿下了。”

谢玉璋叹了口气,道:“这回见不着,就一辈子见不着了吧?”

宴席厅里静了一瞬,李固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突然捏了一下似的。

就连李铭这样的老狐狸都顿了顿,才笑着回答:“殿下才多大年纪,怎么张口就一辈子了。咱们离得近,想见,总能见得到。”

谢玉璋说:“大人也别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她说话时娇声娇气,分明是该在深闺之中再好好养几年才嫁出去的小小少女。

宴席厅一时沉默了,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李珍珍想说两句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来性子泼辣嘴巴厉害,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谢玉璋却笑起来,对李铭撒娇般地说:“既没见到七郎,怪遗憾的,那十一郎就得送我!有个熟人送我过去,我心里踏实。”

李铭松了一口气,道:“好好好,臣本就打算让老十一送殿下。十一,听到没有,此番,你负责护送宝华殿下。”

李固立身叉手:“孩儿遵命。”

待放下手再扭头看去,谢玉璋又在和李珍珍说笑,仿佛刚才全然是水到渠成的无心之作。

是他多心了吗?

一定是啊。

第30章

谢玉璋在凉州城盘桓了五日。阿巴哈国师先前派回去传信之人回转,道阿史那汗已经拔营,亲自往边境来迎大赵公主。

谢玉璋一行,这才动身。

离开凉州城的时候,天降大雪,世界仿佛被洗涤了一遍,成了银白色,干净极了。

谢玉璋在登车前,道:“李大人,请保重。”

李铭颇为感慨,道:“殿下保重。”

谢玉璋将要登车,李铭又忽地喊住她:“殿下。”

谢玉璋回头。

李铭怜惜地道:“有老臣在西北,殿下……万事勿惧。”

眼前一瞬模糊了起来,谢玉璋别过脸去,再回头,瓷白的脸颊上犹有泪痕,却绽开玉兰般的笑靥,道:”这辈子,我不怕。”

车队启程,一辆接一辆的大车,沉甸甸的辎重令车轮在路上压出深深的车辙。

李启跟他爹抱怨:“这样的美人,可惜了啊。”都怪他爹没本事,没把宝华公主给他娶回家来。

李铭叹一声:“咱们这些老骨头争来争去,可惜了花朵似的的小女娃。”

摇摇头,翻身上马,回城。

车行在路上,谢玉璋总是听见忽远忽近的马蹄声,十分迅疾。一开始她没注意,次数多了才觉得不对,问了一声:“外面怎么回事?”

在车外护卫的侍卫回禀:“李将军带着王校尉和咱们的几个人演练呢。”

谢玉璋诧异,她撩开帘子望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刚才还听见的马蹄声,现在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向侍卫细问,侍卫也不清楚,只说:“李将军带了一队人,喊了王头儿,便去了。”

一队便是五十人,这趟李固奉李铭之命护送谢玉璋穿过河西之地,到边境去与阿史那汗交接,带了五百飞虎军。

飞虎军皆是骑兵,来去如风,杀人不留踪。

谢玉璋有点担心:“王石头他们跟得上吗?”

侍卫也担心:“悬。”

骑兵太珍贵,皇帝和枢密使们还舍不得给她。谢玉璋的五百护卫,都是步兵。王石头他们也是步兵出身,王石头以前只是个火长而已,由不得谢玉璋不担心。

但担心也没用,她也不能喊住李固叫他别太折腾王石头。更不要说是因为她拜托了他,他才这样尽心尽力。换了旁的人,谁劳这心劳这力。

她放下了帘子。

一个人在车厢里幽幽地坐着。许久,不知道为何,在幽昏中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再听到马蹄声接近时,已近中午。那些马蹄踏在地上,节奏快得让人心跳都跟着快起来。

谢玉璋挑开帘子,看到雪地里斜刺里冲出来黑鸦鸦一队骑兵,像一柄锋利的钢刀一样要直插入队伍,将这长长的队伍截断!

车队里的马匹不安起来。但李固的飞虎军分成几段护卫着队伍,他们胯下的战马毫不惊惶。有这些战马压阵,车队的马虽然不安,却也没有受惊。

那旗帜上大大的双翅飞虎图昭示了这队突袭而来的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在河西令人闻风丧胆的飞虎军。队伍已经被提前知会过,大家明知道这是护卫公主的李将军,依然被那惊人的速度和气势吓得心里突突跳。

只是那黑色的刀锋眼见着就要将队伍截断的时候,却突然如水一般变得柔和无形。马头一拨,便转了方向,逆着队伍行进的方向,紧贴着车队向后疾驰,直至减速,再调头,恢复了和整个队伍同步的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