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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76)

仿佛是拳头即将打到墙上时,突地拐了向,擦着墙边而过。

叫人松了口气。

到了午饭时间,队伍停下埋锅造饭。谢玉璋使人喊了王石头过来。

她问:“怎样?可还吃得消?”

王石头满面红光:“吃得消!吃得消!”

那样子像喝了鹿血似的,倒叫谢玉璋诧异。

王石头脸红,解释道:“过这村没这店,再不会有人像李将军这样肯教俺了。”

一着急,不会说官话了,“俺”都带出来了。

谢玉璋轻吁一口气:“那就好。”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

“殿下。”王石头压低声音说,“李将军跟我说,叫咱们去了那边之后要一定要养马,养战马,慢慢地把咱们的人训练起来……”

谢玉璋凝眸细听,雪光将她的眸子映得湛亮。

相比王石头的兴奋,李固的脸色却十分阴沉。他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饼卷酱肉,大口地吃着。

“将军,这样行吗?”他的一个部下说,“这伙子人就没见过啥血。”

李固心里也躁。

王石头是个庸手。

他步卒出身,只跟着剿过一次匪,还算见过点血。其他的人,很多一辈子上防,一辈子只见过城墙没见过血。

前面的路至多再走半个月,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要说把这些人,就是把王石头一个人从步兵思维掰成骑兵的思维都困难。

可步兵在草原上没用。

在草原上想有保障,必须有骑兵才行。

这些东西宝华公主不会懂,马建业又不是她的人,只能跟王石头说。王石头人品不坏,也不算傻,只是从头按着脑袋学,毫无实际经验,便是李固也无法保证他能学进多少去。

只能,教一点是一点了。

李固大口地吃着卷着肉的饼,三两下就吃完了,擦擦手站起来:“王石头呢?叫他快点!”

时间太紧张了,不够用。只能摁着王石头,硬教!

晚间队伍停在了一个镇子上,镇上最大的大户早在白日里便已经清空了房舍,将自家宅院让给了公主留宿。

雪还没停。

连夏嬷嬷都念叨:“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谢玉璋却道:“下个两三日,也是正常的。塞外的雪大的时候,能没过膝盖的。”

房间里静了静,连正在端点心匣子的侍女的动作都顿了顿。

夏嬷嬷默然半晌,而后抬头笑道:“那得多给殿下缝几双高筒的鹿皮靴子才是。这就得动手,先把皮子取出来。哦,还有护膝。”

谢玉璋莞尔。

房间里一瞬的凝冻好像消融了,侍女们的神情柔缓了起来,好像要去的地方也没那么可怕了。

大家在一起,就没那么可怕了。

在河西的地盘上,一日要赶多少路,要宿在哪里,都是地头蛇李固来安排的。

一个镇子上的富户,宅院再大也有限,何况李固就把自己安排在了一墙之隔。他披着裘皮大氅站在墙下,听着谢玉璋院子里忽然热闹了起来。隐隐地,竟能听见侍女们的笑声。

从来只有主人心情好,仆从奴婢才敢有笑脸。

她为什么心情好?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李固站在雪里,一动不动。

他的亲兵裹着羊皮袄揣着手站在廊下,有心想喊他回屋,却看到他的发顶肩头积了薄薄的雪,一时怔住,不敢开口。

将军为什么站在那里许久都不离开?

墙的那边有什么呢?

有宝华公主呀。

那柄星星铁的匕首将军多么心爱啊,也送出去了。

送给了谁呢?

给了宝华公主呀。

可那么好看的公主要嫁到塞外去了,这样的事,将军也没办法呀。

亲兵默默地在廊下找个避风的角落蹲下,搓着手哈着气,陪着他家将军犯傻。

果然如谢玉璋所说,雪下了两天才停。因着地上的积雪,队伍行进的速度比预期的慢许多。

李固总是带着王石头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五皇子和寿王嘀咕了两句,寿王职责所在,只能去问李固:“将军总不在,我等心中不安哪。”

河西民风彪悍,地势开阔,与京畿颇为不同。和亲队伍辎重颇多,寿王不安也是情理之中。

李固却不在意,只说:“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王爷无需担心。”

见寿王还要说话,他马鞭向上一扬:“王爷可看到那个?”

寿王顺着李固的马鞭看去,只看到雪后晴空里,双翅飞虎旗迎风飘扬。

“别的地方末将不敢说。”李固沉声道,“但在河西,末将的飞虎旗所到之处,断无宵小敢来骚扰。王爷只管放心。”

寿王还要说什么,李固已经翻身上马,一叉手:“末将还要为宝华殿下办事,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