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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公主(32)

作者: 望楼兰 阅读记录

张夫人得了台阶赶紧下,不再说话。

众人见风使舵很快,不说话便各自安好,无人再肯为王氏做出头鸟。

……

永安殿内。

司马清迈着轻松的步子,跟在羊献容的身后。

宫人们将大殿的门关上,顿时光线暗淡下来。

司马清心中隐隐不安。

“说,你们今日去了哪里?”陈妈扬手一劈,沉寂的殿内响起惊心的声音。

“唉呀!别打了。”

小琪抱着双肩,跪在地上疼得直叫。

刚进来的小婳跟她滚作一团,四下劈头盖脸的镇尺,跟着她们的身影在殿内飞起。

羊献容端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的看着。

持着镇尺的陈妈,高高举起,又重重的落下,每一下都打在她们的背上,又准又狠。

司马清高呼:“陈妈,别打了!”

羊献容沉声道:“再重打二十。”

司马清央求:“母后,别打了!”

羊献容冷声道:“将当值的一并杖责二十。”

司马清暴跳:“要打,打我!”

羊献容侧目:“你多求一次,他们就加罚一次,你敢为这群奴才掉一滴泪,我便让他们到地下去跟阿沁做伴。”

“母后……”司马清一怔。

司马清连番求饶,可羊献容铁了心一般,没有丝毫动摇。

陈妈手中的尺也一下一下甩在小琪与小婳的背上,每打一次,都如同在坚定拒绝她的请求。

而殿外,私放他们出宫的当值内侍、侍卫、连同羊仲武全都在一一领罚。

“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

“不是我放的,是刘……”

不说还好,说了后面打得更重。

一时间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与吃疼的呼叫声不绝于耳。

而司马清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听了一夜,也跪就一夜。

第 16 章

耳边母后的话言犹在耳:“清儿,回到宫里,不比在民间。在外面你错一步,你自己受,在皇宫里,有多少双眼在盯着你我,你错,便是母后错,母后错了,便无法再保你一世无忧。”

司马清本还想再争辩,可想到她只开口求了三句,被拉下水的人,就多了三倍还要多。

她不敢再求,唯恐再出一个阿沁,再多出一个袁雄式的孤儿。

被罚,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对母后的话却有了另一层了解。

她错与不错,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那些夫人给她定了什么,一如在外面打着板子叫疼的宫人们,他们何错之有,错的只是跟错了主子。

只要是服伺她司马清的,一个都逃不掉。

原本年轻的生命,突然加杂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她越来越觉得宫内让她有些透不过气了。

长跪后的清晨,人总是格外清醒,又极度警惕。

空荡荡的大殿里,她渺小的如一颗小的尘埃,蜷缩在一方小小的青石上。

身下好冰,只有肩头一件薄裳,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她支撑起身体,随手将衣披在身上站起,袖子长了不少,衣服也宽大了许多。

衫衣的颜色玄黑如墨,宛如夜空漆色,看不到一点亮光。

司马清瞥了一眼脚下并排放着的三个蒲团,也不知道是谁,将几个蒲团凑齐在一起。

抬眼看着百年里,被供奉的祖宗灵位,从司马氏一族兴起,似乎每一个族人的心尖上,就留有一滴不敢平凡的血。

漫漫长夜里,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内心在说,不要屈从别人强加的安排,要自己主宰将来的每一步路。

手边那些带她读诵的列女传,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除了对未来无尽的等待与对三从四德无条件的服从,没有半点自选的之举。

承受与作为,不应当是相逆,可以同时进行。

而现在正当时。

连日飞雨清凉度,偶停惊觉夏已深。

推门而出时,外面赫然耸现一个巨大的阴影。

一道高高的门槛,横亘在两人之间。

拓跋城一身白衣飘飘,外面只罩了简单件坎肩,脸上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担心,只是在看到她时上下打量后,方淡了许多,转而侧过身道:“殿外大雨,公主走侧门出去吧,那边有条长廊,可以少经些风雨。”

司马清嘴角轻扯:“避得开的是风雨,避不开的是命数。”

拓跋城默了默,让在一边。

司马清抬脚迈过门槛,许是跪得太久,抬脚一刻脚尖勾着槛儿,眼见摔倒下去。

还好,有一条及时伸出的手臂将她拉起扶正,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无尽大雨,突然发现,这个世间,只有天才是最自由自在,随着性子瞬息万变的。

他想晴便晴,要风便起风,想化雨时,便能如眼前这般,绵延不绝。

而她想成为自己的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甚至想爱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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