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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公主(70)

作者: 望楼兰 阅读记录

“如果美丽只有短暂的几年,何不在年华最盛时,加以利用。至少在乱世里谋一片宁静,哪怕将来会被打破,至少也曾得到过。”这是羊献容给她送来的话,“此次的大祸,谁都保不了你,但大将军可以。”

大将军,那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那个觊觎着母亲,又偷恋着她的权臣。

母后已无能为力。她们的计划刚刚开始,命运就急不可待的将一切提前了。

除了用婚姻为她铺陈一条看着有个风光开始的路,其余的什么时候也无法预测。

她望了望那把短刀,金刀刺目,刀身寒光闪闪。

抽出的一瞬间,感到全身一凉。

这嫁衣,除非我自愿穿上,否则谁也不能勉强,哪怕要了我的命,也不屈从。

她心底的想法无比坚定。

小琪在外面走了三遍,直到听到里面唤她才急道:“主子,你可想好了。”

“进来。”司马清道。

门推开,进来时,带来一片阳光。

司马清宿醉三日,一直晕睡在暗室里,这是第一见光。

她眯了眯眼,侧过头,好半天才适应的慢慢将回过来。

四目相对,他被眼前艳华无双的人震惊到了,一双眼停留片刻,垂目思量了一会,似乎把她三日所思所想须臾间便看透。

凉凉的目光看向她:“公主。”

那一声公主,将两人硬生拉得很远,远到似乎就没有见过,识过,更无那些片刻的交集。

司马清想过他会不会看到这身嫁衣时,心生悔念,或者出言叹息。

她甚至想过,只要他露出一星半点的不忍,不舍,不愿,她便为了他留下,哪怕只能默默无语的呆在一方草地,一座危城,一片乱世天下,有他足矣。

但……他潇洒无比的两个字,恭敬如宫中的那些奴才一般。

她怔了怔,男人的一时懦弱,女人的一生悲凉。

“好看吗?”司马清理了一下衣襟,手指抚在绣花上,眼角折射出金焰般的光。

拓跋城低头认真看了看,诚肯的道:“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他极少对司马清有过什么赞美之词,这一句似乎是第一次。

司马清心中酸意泛起,仰头看向殿外将眼中泪倒逼回去:“指挥使大人,你穿什么也是都好看的。”

拓跋城墨黑的眼珠一闪。

她继续道:“蒲林的死,是你和刘曜安排的吧。我只是一个诱饵对吧?”

拓跋城侧过身来,沉默片刻后道:“公主想多了。”

司马清目光冷静的望着前方:“骗我这么久,你以为我从不知吗?”

第 35 章

拓跋城哑然,但凡他不想认的,他不说的,永远也打开他的嘴。

司马清突然扯出一个凄婉的笑:“还要死多少人,或者说还要我帮你们铲除多少异己?”

拓跋城牙关紧了紧,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拿出一只小小的药罐:“公主长夜不眠,对身体不好,这是安眠香。”

司马清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在绣衣阁时,夜夜闻到。

她伸手接过小罐,握在手心里,罐子上有他的温度,热的,比夏日的毒日还要热。

初七,犯太岁。

诸事不宜,唯宜祭天。

司马清安静的等待着皇后为她铺陈的大婚事宜。

宫内许久无喜事,她以公主之尊下嫁氐王的庶子,不过现在却成了嫡子。

因最小的蒲林,虽是年轻的王后所生,却死于一场私斗,王后也受了牵连。

庶子蒲山的母亲扶正,成为了新王后,蒲山也成了嫡子。

司马清知道要不的,总归挡不住,她司马氏的姓氏便是她一生的定义,这里面有尊贵,有荣耀,更多的是欲望与牺牲。

而排在最末的牺牲一词,却是最不为人道。

皇族女子从来是依附于权力而生,殒命于权力的消亡。

就在羊献容得知依氐王族规,嫁入的女子,皆要在身上刺上氐氏一族的图腾的时候,她亲自点了鲸刑师,带到了永宁殿内。

羊献容展一幅画册,指着上面的几张图,面色温柔,语气平缓的道:“清儿,这是氐王的王族女子的专用的图腾,你可选其一。”

司马清双眼扫过那些花、鸟图:“母后,我不喜欢。”

羊献容挨着她坐下,拿起她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喜欢与不喜欢只是一念之差,为娘也从未做过自己喜欢的事。”

说完,回头望了一眼殿外,看着一片黑衣飞扬,她道:“过了大婚,或者一切就不同了,你可去做喜欢的事。”

司马清眼微抬,心中某个蒙灰的地方似乎照进了一道光。

羊献容按了按她的手背,极低的声音道:“娘自是为你好,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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