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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狼烟道(34)

“那小子说的。”谷尾朝小涧指了指。

我哦了声,看向小涧,他光溜溜的背对着我,我叫着他的名字问道。“小涧,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半大小孩给看出来了,虽不免有些尴尬,但心底那股子说不出的甜味,几乎将我腻死。只不过,我心上的人是个男人,但我身边躺着的两个都跟男人睡过,所以我想他们应该能接受吧!

小涧不回答,任我如何推他都没反应。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小涧不理我,谷尾却在一旁瞎闹,非要我把心上人交出来不可。其实他是见过龙鸦的,可他为什么不能联想到我的心上人就是那个被他称之为鬼的人呢?这点让我有些不太高兴,我希望的是,每个人一见到我们,就说‘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都这么晚了,你要是睡不着不如我们聊天吧!”我小声的建议,生怕吵到附近休息的士兵,他们经过一天的训练实在是太疲劳了,明天还要走山麓回去,今晚得让他们养好精神。

“聊什么?”谷尾接了句。

我本来很想将我和龙鸦的事说给他人听的,可又怕龙鸦不高兴,所以至今不敢漏出囗来,转移话题,轻松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候,最适合听你的风流史。我记得你说过,要是有时间你会将你勾搭良家妇女的绝迹传授我一成的。”

“好好好!那我就说给你听。”谷尾就当没听到小涧发出的冷哼,压低嗓音,口沫横飞地讲了起来。他说得精彩,我也听的入迷,特别是听他说到惊险处。在外偷情却刚巧碰到人家相公回来拿东西,他慌忙趴墙,而墙下蹲着一只饿狗害他险些被摔死的那段时,我也惊得一身冷汗。

“谷尾,对那些你曾遭遇过的美人们,你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呢?”

“当然是喜欢拉,不喜欢怎么会调戏?”

“个个都喜欢?”我有些不太明白了,“难道你可以在短时间内爱上在忘掉,再爱上,再忘掉吗?”

“当然不能。”谷尾平躺着,言语中得意至极:“我个个都爱,但又个个都不忘掉。我不花心,只是感情丰富了点。再说了,桃李月桂,各有各的风采,如果终日只对着一朵花,那多没劲啊!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无所谓,反正我不信什么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爱的这种屁话。你不能因为看过了牡丹,就说荷花兰花都是野草啊!”

“我也不相信人的一生只能爱一次!”我符合他的话说道。“但我也不认为人的一生要爱许多次,如果你是深谷,你一生只爱一次,你便是江河,如果你爱了很多次,你便是一朵浪花;如果你是浅滩,你一生只爱一次,你便是溪流,如果你爱了很多次,你便是污水里的腥点泡沫了。”

这么拽文的话我当然是说不出来的,只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我已经忘了,只觉得,用在这里特别合适。

“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不过,像你这样把感情看得太重也不是件好事。

“也许深情炙烈地去爱,或许会让人受伤,但有时这样的缺憾使人生更完整。难道不是吗?”

讨论了半天,小涧始终没有吭上半句,过了半天,谷尾忍不住问小涧,他觉得我们谁说的比较对时,小涧只是从喉咙里滑出几个字。

“我有什么资格讲这个!能遇到已经是奇迹,还能有什么一次两次之说。”

第 40 章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的部队早已在晨曦中列队整装,随时等待着我的命令,鱼头带着前锋营已经先走一步,我和谷尾带着步兵和伤兵们按计划跟在后头。现在,我们的马鞍都已套好,只差小涧了。吃早饭时就没见他,还以为他跟鱼头在一起,最后,当鱼头的人马一个个从我眼前过时也没见他,我有些急了。

派去打探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最后只得我亲自到师兄的营地去找。拉着白马在营地里转了半天也没看到小涧,他那么扎眼,往往只需要顺着人们的视线就能找到,而且就算我没看到他,他若是看到了我,也一定会朝我奔过来的。可是……他究竟跑哪去了,伸着脖子不停张望……

师兄穿着整齐的铠甲,刚从帐篷里挑帘出来,一见到我的人就朝我走过来,正想跟他打听小涧的下落,却被他抢先一步拉到一边。

他看看我,眉间深凹着一个大大的川字,“师弟,今日一别我们都要自求多福。为兄一直担心你,你年纪轻,做事多少会有些浮躁鲁莽,锋芒太露不是好事,要学会隐晦才好,要学会藏起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表现得太明显,旁人看了会起疑,会觉得你有野心。只有一个出色且没有野心的将军,方有资格将才华奉与帝王家。”

师兄按着我的肩膀,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加紧训练骑兵,如果我们不中用了,以后和北边仗事多数还是要靠骑兵的。现在中原各国的联盟说穿了就是争夺最高军权,与北边的战事要想有突破!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没有个人包袱,没有太多繁杂的顾虑,敢于出奇招和险招!你刚崭露头角就赢了胜仗,切记不可骄傲,要学会审时度势,要善于隐藏自己,等待最佳的机会。”

关于师兄的人生观念我无法做出评价,但至少我是不认同的,明明知道前面的路是黑的为什么还是要去走,明明自己是对的,为什么不能去表达。我心里惦着小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问道:“师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这么高,长得很漂亮,老是跟在我身后的少年?”

我边说边跟他比画,师兄觉得我没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摇了摇头,告诉我没看到。我应了一声刚准备走,他再次拉住我,像是很难为情地开口问道,“师弟,恩……那孩子——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孩子,他跟你什么关系?”

“不瞒师兄,他是我路上捡来的,我见他可怜,爹娘都没了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那——他今年多大?你知道他爹娘的姓氏么?”

奇怪师兄提出的问题,他的眉目间有种压抑的兴奋,但我还是老实回答了他,“我只知道那孩子是姓阴的,跟我们师傅一个姓!”

“什么?真的?”师兄一把扣住我手腕,兴奋得两眼冒光。早在他第一眼瞧见小涧时我就发觉他看小涧的眼神不大对头,可看到小涧的人都是这副样子,所以我也就没多在意。可如今,看师兄这么一惊一诈、忽惊忽喜的模样,让我又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师兄嘴巴刚张开,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军营里传来一阵骚动。

士兵们吵嚷成一团,很多红甲军在拉同一个人,但任他们怎么喊怎么拉,就是无法救出那名被蓝衣少年一脚踏在地上衰人。

等我和师兄赶过去,发现竟是小涧和陆大少爷,大伙一见主帅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小涧看到了我,刚想说什么,一咬牙眼泪就下来了,什么都没说,低头将脚从陆少爷身上挪开。可那陆大少爷见他爹来了,又仗着自己昨天刚受过鞭刑,就是赖着不肯起来,只说自己快被小涧打死了,非要我给他陪命不可。

瞧他一副老鼠得志的嘴脸,斜着眼睛看着我们,简直和市井泼皮没两样。

师兄看到这景象,勃然大怒,骂了声:“畜生,你不欺人家,怎会被人欺?快给我滚回去,在这把老子脸都丢尽了。”说着,手中的马鞭毫不客气地抽到他大儿子的背上,刷的一下,歪歪斜斜的衣甲就掉了下来,露出背上一条条还未完全愈和的血痕。

陆大少爷兔子般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你只知道打我。不就是弄丢他一个耳环吗?一个女人的耳环当宝贝一样收在怀里,怪不得整日娘娘腔跟在男人后面,我看你八成是让那姓易的走了后门才入得军营,还有什么好嚣张得意的!”陆少爷哼哼唧唧地骂完小涧,又将头转向我,“我就你就是跟错了人,就他那样,还不知道是卖了多少次后门才能做到将军,说不定,我爹也是其中一个!哼!等明天我做将军,把你先杀后奸,让你瞧瞧爷的手段……”

他话还没说话,小涧像给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全身汗毛都给气竖了起来,怒瞪着两只美目跳起来就朝目标攻击。陆家大少爷的身形虽比小涧高大出许多,但毕竟也是受了伤的,一下就被小涧按在地上又是一顿狂揍。

这次可跟刚才不一样,刚才小涧将他踩在脚下无非是想让他交出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地,他娘留给他的耳环,倒也并非真想取他性命。可这次,小涧的拳脚间所出的每一招都是透着股非要你命不可的狠劲。

小涧拉着陆少爷的胳膊使劲朝反方向狠命一扭,一脚死命跌在他腰上,眼看陆大少爷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脸也白了,鼻子嘴巴里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看情况不对头,赶紧冲进去将小涧拦腰抱开,那小子还不服气,被我抱着也不老实,大叫着让我放开他,好再回去补个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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