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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164)

“师父,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听哥哥的话了,我哥哥早就架空了我,他有两个身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利用我的血,用蝠族秘术来操控异植行凶……他借你们,借你们所有人的手,就连首座大人,就连承天府君也被他利用被他所害,你们不要信他。”

相比于傅琢的脱罪之词,姜袅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表情像是哭笑不得,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似乎在笑。

他这样却只会让喜欢他的人心疼,让反感他的人更加反感,而在场真正欣赏他的能有几个?

阮慕安道:”所以你都知道,你知道却不说。你旁观一切,不也打算借他之法来脱身,你以为自己能撇得清白么?“

“我自知罪孽深重,愿意助师门拿下古异岛,也愿意跟药王宗百年交好,弟子愿为隐瞒内情,付出任何代价,恳请师父不要被他蒙蔽,”傅琢泪流满面地抓着步峣的衣摆,望向宋元太上长老等人,道,“他才是罪魁祸首,师父不要信他,您信我,只有您能信我了……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您能信我!”

在场的人也各有各的考量,步峣还是坚信徒弟是无辜的,恨不得趁人病要人命,直接把姜袅就地正法。宋元太上长老却负手不语。

“强词夺理!”牧远歌一怒之下,指间捏出一线生机,抬手便是一道剑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向傅琢后心!

他豁出去宗主不当也要把这个祸乱天下的狂徒斩杀,无论哥哥弟弟,这可是拥有成百上千株异植的蝠族人,若感情用事留了下来,后患无穷!

可只要除了他,这场动乱才算平息了大半!

“你敢!”步峣完全没料到他会在大堂上动手,想去护却已经晚了。

“不要!”姜袅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牧远歌瞳孔微缩,表情僵硬在了最震悚的那刻。

姜袅纵身一跃挡在了傅琢身前,一线生机的那道剑气没入他的身体。

姜袅毫无抵抗地跌倒在地,缓缓地动了动眼睛,手掌撑着地面,喉间发出艰难的闷哼,想要翻转身体,挣扎着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姜袅竟然会给傅琢挡下攻击。

什么身份什么刻字,在现实面前,所有狡辩显得苍白无力。

那对兄弟,谁会给谁挡死,从来唯有幕后主使才是被保全的那个,而盾牌永远只是盾牌……

宋元太上长老出手拦住了步峣:“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你护个蝠族这么激动,当心落到牧远歌的下场。”

步峣还是没理解,宋元又说了句:“岛险莫去他可曾知会过你?”

步峣如梦初醒,迎着众人诘问或怀疑的目光,处在崩溃的边沿。

宋元拍了拍步峣的肩,斜睨了跌坐在地的傅琢一眼,其实蝠族身份拆穿就已经结束了,结果却成了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的辩法,糊弄了在场这么多人,反而把蝠族成宗主候选人这件有违本质的丑闻给压了过去,幕后黑手好算计啊。

这般算计之下,倒是让不少元老看到了他智计无双的一面,反而生了惜才之心呢。

……

房间里药味浓郁,姜袅躺在床榻上,嘴唇苍白,无力地悠悠转醒,他身体沉重得不行,生命力正一点点流逝。

门开着,药王摇了摇头便退下了,其他人都去外面等候,剩下牧远歌一个。

“原来你心里也有一直想要守护的人啊。”牧远歌眉眼柔和。

姜袅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牧远歌叹道:“你跟他,跟我和师兄差不多。只是,怎么是弟弟守护哥哥呢。”

“……对不起。”姜袅说。

“说点别的吧。”牧远歌神情淡淡。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伤未愈?”姜袅道。

“是啊。”牧远歌言简意赅。

有伤在身,所以不能救你,救了你,我就会死。

“那你,你可不可以救我?”

牧远歌一愣:“你说什么?”

“我想你救我,”姜袅眼下青黑,声音很低,“是你说的,活着总比死了好,我想活下去。”

牧远歌没接话,只觉待不下去了,起身留下冷冷的一句:“你休息吧,你也累了。”

姜袅扯着他的衣袖,挣扎着支起上身,道:“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拥你一会?”

牧远歌见他身上单薄,千面已经检查过了,不会有任何利器残留,便坐了下来。

姜袅轻轻环住他的肩,尖细的下巴磕在他肩上,姜袅把脸埋在他颈项,身体微微颤抖。

牧远歌感觉自己肩头湿了。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

他出门的时候,傅琢跪在门外。

“求您救救他!”傅琢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很显然是知道他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