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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398)

尊主摆了摆手:“一介叛徒罢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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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造一个孩子,将他投入育界。

这孩子将有无限的玲珑智慧与逆天的修行资质,将被精细地培育成一把刺破牢笼的剑锋,他将替我和不仁师尊完成这个壮举。

如今回思,我那时是如此的天真愚昧,且带着盘宇仙人固有的自以为是与目空一切。

我自幼看着师尊创世,便觉得凭一个人力挽狂澜是完全可行的。

我自幼看着师尊造人,便不觉得创诞一个生命需考虑更多的东西。

我从未在盘宇仙界看过“拯救”,便不知道这二字意味了何物。

可惜我终究不如师尊,尝试了多次也无法凭空造人。

最终,我生生拆下自己身上一根仙骨,剜开心尖取了三滴精血。

又辅以八十一枚飞仙境妖兽王的妖丹,辅以一百零八种万年妖植的精魄,辅以无数神矿仙珠,再添一捧极寒真水,添一味极阳真火,闭关于盘宇仙界最高峻广寞的雪山之巅,造了这个孩子。

那日飘着细雪,我亲眼看着远处日落月升,近处骨生肉长。

天地间所有的精华凝成个婴孩。临了,却还差最后一缕生命气息。

我急中抬眼四顾,竟见一朵纯白仙莲生在断崖下的冻湖一隅,傲然迎着风雪摇曳。

我抬手摘来,将莲花投入婴孩心口,那孩子便定住了三魂七魄。

我将师尊的姓氏给予了那个孩子,叫他姓蔺;又将师尊的遗愿和我的念想,赐予那个孩子当名。

他将成为育界的一线转机,将成为育界生灵的救世仙。他将有背负青天之力,我给他起名,负青。

那个孩子,名字唤作蔺负青。

……

我已不记得是从哪一刻起开始后悔的。

或许是从青儿诞生的那一刻。

婴孩那样小,蜷缩在我怀中的时候,体温是暖的。我琢磨了一下,试着用手指戳孩子脸颊,心里居然怕把那肌肤戳破了。

“阿……”他娇弱地哼了一声,睁开眼,拍开我的手,五指攥住我一根指头。眼眸是金色的,不沾一丝杂质。

就是那时,我心中被微微撼动了一下。

但那丝裂痕,很快被严丝合缝地盖上。我追念着师尊的生前,于脑中勾勒今后与这孩子的图景。

我想象这孩子会低头冷静唤我师尊,想象这孩子执剑指天时的无坚不摧,想象这孩子将成为怎样一尊光华神像。

我心中千回百转,以法术将这孩子的眼珠色泽改去,送入育界。

盘宇仙人们盯育界盯得很紧,果不其然,半途遇了些绊子,我只得先将孩子暂且送入凡俗界,再寻机自己入育界。

此刻离盘宇仙人降世已经不剩多少时间,我入育界后,找到魂木寄身的岛屿,砍断木芯,杀死魂木。

再作道人模样,入凡俗界寻那孩子。

这么一耽搁,竟耽搁了八年。

八年后,我从一场火海与厮杀中找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一身尘泥紧咬着牙关趴在凡人土匪尸体下,血与泪在脸上纵横的小少年。

这比我所想象的,“神像”亦或是“救世仙”的样子脏了太多。

明明无人伤我,我却不知怎的心中刺痛。

我冒险略微扭曲了育界的时空规则,叫这群才死去的凡人复生回来,这孩子便跟我走了。

我改了他的名字,唤他青儿,认真要他做救世仙。

青儿都点头应下。

我觉得青儿很乖巧,可很快又觉得青儿似乎也并不很乖巧。

或许是沾染了八年凡尘的缘故,这孩子的言行举止时而跳脱,令我十分头疼。

我带他去仙界太清岛。荒郊野岭,路上面无表情地教他:“叫师尊。”

这孩子却道:“师父。”

“……”

我皱眉,不解地板起脸。白衣小少年就冲我眨眼,“叫师尊怪怪的,不亲。”

他说着,往路边的大石头上一坐,拍身边:“走累了,我歇会儿。师父也坐。”

我被他拽得一屁股坐在被阳光烘得暖烫的石头上,姿势很别扭,表情很古怪地瞪着他。

青儿装若不知,从腰间接下水囊,咕咚咚仰起脖颈喝水,一双小脚一晃又一晃。

——就这样,我于脑中构建好的图景,在遇见这孩子的第二天,便被打碎得渣儿都不剩。

后来我意识到,这孩子似乎生来就带着一股子潇洒劲儿,就是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人心里的陈规铁矩——都拽下来抛着玩。

玩得不爽了,就打碎个稀巴烂。

第157章 奈何仙婴沾凡尘

“尊主。摄魂术失效了,他……他自封了全部神识五感。”

“自封神识?”

尊主惊讶地笑, 从座位上起身, “怎么, 他宁可冒着变成活死人的险,也不愿给我们瞧一瞧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