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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和记(25)+番外

☆、谁的青春不苦逼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收了偶吧~~偶很勤快的~~泪目打滚求包养~~~~(>_<)~~~~【防抽搐备份】“苏大哥……”我作闲聊状,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乡,你的家人他们都好吗?”苏越清怔住,目光迅速黯淡下来,微微叹息一声,说:“我自幼无父无母,有没有其他亲人,自然也无从得知了。”哎呀糟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心里默默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我绞着衣袖,做小伏低地蹲在他身旁,嗫嚅道:“我错了,对不起……”他风轻云淡地笑了,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天啊,本王只觉得云开雾散,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草长莺飞,年华暗换,真真连花儿都被他笑开了。他道:“不怪你。”我顺手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继续“闲聊”:“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我舅舅的呢?”虽然此时此刻我表面上很淡定,实则心里早就是七上八下一片狼藉。万一被他所觉察我是在故意试探他……啧,后果不堪设想!所幸他并没有在意,坦荡地告诉我说:“王大人与我师父乃是至交好友,他从前任河北路转运司时,时常来与家师对弈,久而久之,便认识了。”“你有师父?”我奇道:“以前倒是没有听你提过。”“嗯,我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未见过父母。”苏越清缓缓讲述:“我的双腿天生带有残疾,出生不久便被父母遗弃。一日师父外出采药时,在一处山涧旁发现我,便将我带了回去,抚养成人,还将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我。师父姓苏,我也随他姓苏。十三岁我出师之后,师父遣我独自外出游历,直到十六岁再次遇见王大人,跟他回京为你医病。”他的表情平静无澜,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旁人的故事。好可怜……我不禁有些忿忿,世间怎会有如此没眼色的父母,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儿子给扔掉了,有没有搞错?!还是他师父和我舅舅比较有眼光,当然啦,本王也是很有眼光的。我说:“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苏大哥,你放心,他们不要你我要!”刚说完,却又发觉这话有双关意——我要他,我要那什么他……他微微一怔,旋即唇畔含起一丝笑意。他笑了,我没看错,他竟是欢喜的?我面上一热,立马暗中告诫自己正事要紧,遂敛住心神,道:“苏大哥,你的医术这么厉害,那你的师父一定也是位高人咯?”“师父隐居世外,住在北方一座边陲小镇,一般不与外人往还。”世外高人,我了然地点点头。如此看来,苏越清根本就不是有意要瞒我,只是这种伤心过往不提也罢。有道是英雄莫问出处,谁会有事没事把自己的悲惨身世拿出来说事,又不是唱戏要博人眼泪和同情。我暗自坚定了对苏越清的信任。可话说回来,那夏国世子……就在这时,鸨母忽然来报,说是夏烟姑娘情况不妙。我与苏越清皆是吃了一惊,那夏烟如今可是国宝级重要人证,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是以苏越清便二话不说就随她走了,这一走又是许久都没有回来。我探头望了望窗外,天都黑透了。圆润好心地提醒我:“王爷,已经亥时了。”“这么快?”本王还没决定好呢……“王爷,您看是就寝啊,还是去赴约啊?”“是啊……到底去不去呢?”我一面来回踱步,一面烦躁地抠着袖子。不去的话,那二三事本王要向谁问呢?一日不知道,本王这心里啊,就像是被猫咪挠过一样,痒痒的厉害。去的话,万一袁不要脸满口谎话,胡编乱造,存心损害苏越清清誉……圆润怜悯地看我一眼,斟酌说:“依奴才之见,王爷不妨先听听看,然后再决定是信苏公子还是信袁将军。”“当然是苏……”咦,对!我顿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纠结个屁啊,不管袁不要脸说什么,本王就随便听那么一听,然后左耳进右耳出不就完了嘛。我拍了拍圆润的脑袋,欣喜道:“不错不错,你说的对。好,本王决定去会他一会。”***眼看就要走到那门口了,我脚下一拐,转身折了回去。可刚走了两步,又改变心意掉头向前走。走过去,回过来,走过去,回过来……这就这样来来回回无数次,最终我离那扇门的距离好像也没怎么缩短。还好袁君华住的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否则让被人看见了,第二天又不知要传出什么怪力乱神的谣言。我泄气地蹲在地上画圈圈。圆润也蹲过来:“王爷,您怎么了?”我无力道:“本王歇会儿。”他贴心地递上一块帕子:“您还好吧?”我接过帕子擦了擦,幽怨地瞪他一眼:“好,当然好,好得很。”好得汗都出来了……他不给面子道:“那您怎么不进去?”我一噎,一跃而起:“谁、谁说本王不进去啦,本王这就进去。”我只好硬着头皮挪过去敲门。临到门口,我扭头丢给圆润一个眼色,示意他见机行事。他沉重地点点头,脸上写满了王爷您自己多保重吧。我悲愤地推开门,却见袁君华那厢正优哉游哉地斜倚墙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他的弯弓雪刀。他仿佛在沉思,表情甚是凝重,以至于竟没发现我来了。我微咳两声以提醒他我的存在,他抬眼见是我,立马换了副脸色,笑吟吟道:“你来了。”我走到他对面端坐,正色道:“袁将军啊……”“这里没有外人,殿下何必守着虚礼叫我将军呢?叫我君华吧。”含笑的双眸在我身上来回一转,袁君华将宝刀搁在架子上,也坐下道:“瑶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太假了……我心里暗暗鄙视,你不一早就这样叫过了么,之前也没见你征求我的意见。不过我有求于他,唉,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颇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可、可以。”“你,很紧张?”我嘴硬:“我没有。”靠,有这么明显吗……我踯躅了一下,干笑道:“那个,君、君、君……”哎呀呀,本王实在叫不出口啊!算了算了,这段跳过,遂直奔主题道:“说好的告诉我那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了吧?苏越清跟夏国世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不急。”他提壶将我面前的空杯子斟满茶水,道:“现在还没到子时,子时一到我便告诉你。不如先喝点茶水吧。”“有区别吗?”他笑:“当然有。”我忍住把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在调戏我吗?”“若我说是呢?”袁君华自己小嘬一口茶,一脸怎么样你来咬我呀的得意神情。他搁下杯子,忽然欺身凑近。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放大了数倍呈现在我面前,伴随着他特有男子气息——好销魂啊……我顿时就蔫了,吞一口口水,结巴道:“……喂,你干、干嘛?”“看你。”“你你你你看我做甚啊?”“想把你看看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走进你心里。”他目光灼灼,眸子黑亮迫人,惯有的笑意全然消失。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出几分魅惑的味道,仿佛在诱我投降。他说:“不要喜欢苏越清,他终会负你的。我不舍得看你难过,来我身边吧。”什、什么?!我握茶杯的手猛然一抖,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烫起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吧……从小到大还没有男人跟我表白过,如假包换的第一次啊!混蛋!枉我自称脸皮厚薄收放自如,对苏越清没皮没脸上下其手的时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做得那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可、可这种被人当面表示看好的情况,真心不知道怎么处理啊……神啊,他厚颜无耻地使坏,我可以不留情面地大声嚷他、骂他、蹂躏他。但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本王我真不忍心痛下杀手辣手摧花啊……等下,袁君华算什么花啊,至多是一根狗尾巴草。我又喜又悲,对他的反感情绪也跟着减弱几分。我一张囧字脸对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认识你还没多久。”袁君华捋了捋我的鬓发,轻声道:“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至于我,你可以慢慢了解。”我愣了:“认识很久?”“贞靖元年四月,泰山南麓。”他提醒我。我略一回想,旋即大吃一惊——当年那个擅闯祭天大典的少年刺客,如今竟然成了威名远播的镇远将军!贞靖元年四月,当今皇上登基,率群臣于泰山岱庙举行祭天仪式。那时我才八岁,祭祀这种活动自然不可能是我的菜,是以我就独自偷跑出去玩。在山里遇见他时,他正蜷缩在山洞里,饿得直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他又瘦又黑,衣衫褴褛,脸上脏脏的,只一双眼睛灵气逼人,如黑夜珍珠般明亮,略带几分敌意审视我。我见了甚不忍心,遂取来衣物、食物和金疮药给他。我对着他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他却一个劲儿地狼吞虎咽,完全忽略我的存在。我觉得这个人太不识好歹,就气鼓鼓地走了。后来,他为向我道谢,竟然直闯祭天大典,身中三箭硬是不低头,倔强地要求见我。奈何本王当时人小言轻,父王母后又离得很远,谁也不肯听本王的话放过他。至于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想不到啊想不到,真叫人欷歔啊。我想了想,艰难地说:“……你是个好人。”“十年了。”他说:“瑶落,我看了你十年。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你也是个好人。”还是第一个跟我表白的人。本王、本王都要哭了……他微微叹一口气:“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可不就是吗……苏越清不过误了我八年,我却误了他十年。——直接拒绝他吧,好像不太行,本王要背良心债的。不拒绝他吧,好像更不行,本王心里已经有苏越清,万万容不下第二个了。不等我作答,他又说:“我是遗腹子,还未出生父亲就因病去世。五岁那年,母亲积劳成疾也撒手人寰,我被人贩子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厮。主人家为富不仁,动辄打骂下人,不给饭吃。有一天我找机会逃出来,在山里被人追了四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若不是遇见你,恐怕我早就死了。”唉,谁的青春不苦逼,原来大家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忧伤地想。我叹道:“可怜的娃……”袁君华无奈地笑了笑,眸子里深不见底,我看得不甚明白。忽然,我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要喝茶。岂料他眸光一变,一把抓住我的手,几乎是从我手里抢过杯子:“不要喝!”茶水洒落在我的裙裾上,我诧异地看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列,缓缓放下茶杯,另取来一只倒上茶水递给我:“茶凉了,换一杯。”我的嘴角不禁抽搐——这厮该不是被我打击傻了吧,茶凉了倒掉重斟不就行了嘛,不至于换个杯子吧。我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决定先扯开话题:“……那天后来,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真想知道?”笑意再次浮上眼底。我心虚地点了点头。袁君华瞄一眼窗外,道:“闲聊结束,下次再告诉你。”我一头雾水:“?”他一抬下巴,伸手指向窗户外面。我凑过去一看,登时就震惊了——只见楼下那一风姿卓雅、芝兰玉树的美男,正是苏越清。他着一袭黑衣,轮椅转得飞快,行色匆匆地向城西方向赶去。莫非“痴书生星夜觅佳人,俏小姐殷切把郎盼”,苏越清私会情人去了?该、该不会是苏越清星夜觅佳人,李元皓殷切把郎盼吧……我浑身一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可要说会情郎,他为什么要穿着夜行衣去赴约呢?难道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认为晚上出去就一定要穿黑衣?我狐疑道:“苏越清这是去见李元皓?”谁知,袁君华那厮一摊手,竟然说:“不知道。”我一听,顿时炸毛:“那你让我看这个作甚啊!”他作无辜状:“刚好看到了嘛。”我擦,袁不要脸又打回原形了,这是红果果的调戏!“袁君华,你不要卖萌……”本王只觉得肺都快要被他气炸了,龇牙咧嘴瞪他道:“本王问你,那个二三事,你到底说是不说?”他笑得像只狐狸:“亲我我就告诉你。”此言一出,我立马化身草泥马,咆哮道:“去你丫的!滚!!!”后来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夏国世子,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那都是幌子,袁君华就是想骗我过去告白。但转念一想,好歹他喜欢了我……十年啊。从今以后,他也算是个跟本王有感情纠葛的男人,本王看他的眼光,那自然不一样了。老实说,被人喜欢的感觉,还真是很不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