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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97)

全部心思都在兵器上的项羽已抽出一把似刀似剑的兵器,握住手柄先做两个拼杀动作,然后扔给钟离昧,“离昧,与孤试几招。”

钟离昧伸手接过,“臣遵命。”

项羽又抽出一柄红缨刀,翻身上马,跑到一片开阔地,“开始。”

钟离昧身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阳光下,项羽和钟离昧手中所拿的两把兵器闪闪发光,众将忘记了叫好,也忘记了试用兵器的两个人,他们被兵器自然散发的杀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刀击剑鸣声中,海遥忍不住抽出一把和项羽一模一样的兵器,翻来覆去地看,发现这种兵器其实就是加长了的匕首,之所以不能称它为剑,那是因为它比剑身厚,也比剑身窄。

虞妙戈打量一眼四周后悄无声息地走到海遥身后,“这些兵器不仅能快速削去汉军的头颅,也可以轻易刺穿汉军的军服,锋利程度比起我们曾经用过的,只强不差。”

海遥掩饰住心中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那好啊。就等楚军用你的这种兵器杀光汉军,项羽取得天下后必定会重重地封赏虞府。哦,对了,不知道他会封赏个什么官位给你?”

虞妙戈眉目狠厉,刚要说话,海遥抢先开口:“不过,依我对钟离昧的了解,他必会极力反对项羽封赏女人官位。”

现在的项羽最倚重钟离昧,楚营中人尽皆知。

虞妙戈抢过海遥手中的兵器,重新**车里,视线轻蔑地扫过海遥,望向前方试招的项羽,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顿时如柔水般温和,“他自然会反对封赏我官职,女人,本就有女人应该待的地方。”

海遥自然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机会,因为没有人比她清楚虞妙戈的为人,“苏瑞,醒醒吧。项羽对感情的执著,你我皆知。对他喜欢的女人,他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如果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任何人的劝说都不会有用。你兄长已经不在,你确定钟离昧会为了你而去触怒项羽?”

虞妙戈心里一个激灵,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况且,钟离昧只是在她兄长临死前提过这件事而已,并没有亲口许诺过她。

海遥一直观察着虞妙戈,自然没有漏掉她这一微末的变化,压下心头暗喜,幽幽发出一声轻叹,“想离开的无法离开,想留下的无法留下。唉,你我皆是苦命人,如果中间没有绿绫的惨死,我真的想重新认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能发生改变,做个朋友谈天说地不是没有可能。”

虞妙戈怔在原地,细细回味着海遥的话。

深夜,弯月如刀,万籁俱寂。

虞妙戈孤独地坐在案几边,双手支着额角,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图纸。这是楚汉两军交战时,楚将在项羽的授意下抢来的一辆车弩,项羽想知道这种威力巨大的车弩是如何制造的,照他的话说,汉军有的利器,西楚必须拥有。否则,在一场持久之战中将很难取胜。

虞妙戈一看就知道这种车弩是海遥的手笔。这种利器虽然架在古老的战车上,但弩的构造却极其先进,与她胳膊上细巧的袖箭有异曲同工之妙。海遥能造出,她自信也有能力做到,海遥所学的一切,她同样也学过。

只是,到底要不要制造出这样的车弩?虞妙戈很矛盾,她能听得出来,海遥说的很多话都有挑拨的意思,可有一句话海遥却说得很对。项羽确实是一个对感情特别执著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只会用其他方式来补偿对她的愧疚。

虞妙戈再一次肯定自己决定的正确性。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她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主意一定,混乱的思绪顿时一片清明。她不再犹豫,果敢地收起平摊在眼前的图纸,正要熄灭火烛,却听到帐子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愣,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妙戈,歇下了没有?”

自从两人没有肌肤之亲后,项羽很注意男女之防,从不在夜间前来寻她。虞妙戈虽然明白项羽肯定是有其他事,可还是快速走到榻边,抽出榻下压着的铜镜,对镜仔细梳理仪容,重新回到案几后坐下才扬声道:“大王,妙戈还未歇下。”

项羽掀帘而入,虞妙戈急忙起身,正欲行君臣之礼,项羽托起她的胳臂,两人分别坐于案几两侧。项羽盯着垂目默坐的虞妙戈,声音温和道:“妙戈,我知道子期的死对虞公打击很大,可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必须对死去的西楚将士有个交代。”

虞妙戈留意到项羽称“我”,并没有用“孤”,心中一暖,抬眼凝视着他,“父亲虽然伤心,但也是明大义的人,你不必担忧。”

项羽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赏,“比起子期来,你更适合管理军中兵器装备的制作和运输。妙戈,谢谢你。”

虽说项羽句句都是夸赞,可虞妙戈心里却一阵阵发寒,她几乎想夺路而逃,不想听下面的话。

可现实总是那么无情,项羽话锋一转,婉转许诺,“妙戈,无论是你,还是虞府,都没有在我西楚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将来,若我西楚真能统一天下,我必会加倍回报你们。”

虞妙戈脱口而出问道:“什么回报?”

项羽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吟一会儿谨慎地道:“食邑万户,辈辈世袭。”

虞妙戈紧抿唇角,默不作声地凝望着项羽。

项羽心底有丝不安,知道这些并不是虞妙戈想要的。可是,他能给的只有这些。

虞妙戈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笑,那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却也无比灿烂,“妙戈代父亲,代兄长谢过大王。兄长若知道大王的封赏,九泉之下必然安心。”

项羽想说的话已经说完,同时他也明白,他的劝说只能让她的痛苦加倍,因而,虽知她心中难受,但仍旧起身离去。

虞妙戈起身走到帐子门口,静静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很久,才独自一人走出营地,乘着月色赶往广武山。

韩信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缓慢前行,他知道汉军的首领们齐聚一堂在商议攻楚良策,也知道此时他不该擅自离开。可是,他不想待在那里,会不会全歼楚军他不感兴趣,汉军会不会由此取得最终胜利他仍然不感兴趣,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是,海遥知道刘邦姬妾成群后会不会选择他?

微风吹过,山林里枝叶摇曳,弯月银辉下,身影如画般美丽。

韩信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前方行色匆匆的来人,喝问:“谁?”

虞妙戈闻言大惊,闪身避到山道边的巨石后,悄悄分辨站在暗影里的人究竟是谁。

韩信走到月影下,盯着巨石,自报家门:“我是韩信。”

虞妙戈心思电转,她最不希望遇到的人就是韩信,没有料到,最先撞上的却是他。

虽然并未看清来人,可身形依稀像是女人。韩信心头狂跳,是海遥逃出来了吗?如果是,她在担忧什么?难道是担忧他会阻拦她去见刘邦吗?越想这个可能他越平静不下来,一步一步朝巨石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轻声道:“海遥,是你吗?”

虞妙戈掌中运力,随时准备动手。

没有听到回声,韩信轻声叹了口气,“以前是我行事莽撞,对你动过手,给你下过药,我现在很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回头更改。海遥,刘邦已有六房姬妾,你真的愿意与她们共侍一夫吗?”

虞妙戈心中微动,可还是不敢大意。

静静等了一会儿,巨石之后的人仍然没有回声。韩信虽然已经警醒,可还是不死心地叫了一声:“海遥。”

虞妙戈闪身出来,看着韩信,“是我,虞妙戈,我前来广武山并无恶意,我有要事需要面见汉王。”

韩信眼神顿时变得冰冷,“有何要事?”

虞妙戈心里暗吃一惊,专注地盯着韩信,整个人已处于戒备状态,“待我面见汉王后自然会说出来。还请齐王放行。”

上次彭城之中营救海遥时被眼前这个女人捅了一刀,伤口虽然早已愈合,但每逢阴雨天,伤口处总是瘙痒难耐。况且,对于这个女人,韩信早已厌烦到了极点。因而,他满脸寒霜的脸上尽是不屑的冷笑。

虞妙戈自然不想与韩信动手,只想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见韩信眉目狠厉缓步朝她走来,她一边后退一边道:“韩信,如果你想让海遥尽快脱离项羽的控制,就放我前去面见汉王。”

韩信心头一跳,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海遥的身影,“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虞妙戈勉强挤出一丝笑,盯着韩信,轻轻点头,“齐王可以放行吗?”

“告诉我。现在汉军的大将军是我。”

虞妙戈微微笑着摇头,“齐王欺我一个妇人不懂世事吗?自你被封齐王,汉军的大将军仍然是周勃。这件事我只对汉王一个人说,因为只有他才是真心想打败楚军。”

韩信大吃一惊,“你想让项羽落败?”

虞妙戈沉默起来,不愿意再开口多说。

韩信深思一会儿,侧身让出道路,“虞姑娘,请。”

刘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望着虞妙戈问:“虞姬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虞妙戈心中苦涩,“妙戈前来是想告诉汉王,楚军兵器上的缺点。汉王应该知道,楚军所用的兵器全部出自颜集虞府,楚军兵器上的优缺点,只有虞府中人知道得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