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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135)

东淑愣了愣: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这念头于心底盘旋片刻,稍纵即逝。

因为李持酒倦而无奈的一笑,手掌重又抚回她的脸颊,长指在她的眉端轻轻地描绘过,又随之滑到了唇边,说不尽的缱绻爱顾。

东淑这才察觉有点儿危险。

她才要制止,却听李持酒又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奇怪的是,镇远侯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浮出一抹很淡的轻红,眼睛里的光芒显得极为清澈,前所未见的。

东淑心悸。

可跟心悸同时而来的,是害怕。

她觉着李持酒太不对头了,他不是这种“柔情款款”的性子,跟“温柔深情”四个字更是丝毫不着边。

那现在又是什么样?

难道是出去一趟,喝了什么迷、药?又或者……走夜路的时候给什么附了体?

可是、无法否认,这些话其实真的、真的很有杀伤力。

她自诩对小侯爷并无感情,可是此时此刻听他这样缓缓道来,竟如同深情一往,双眼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此情此景,又有谁能够抗拒?

至于这句“你喜欢我吗”,却更是让东淑措手不及。

她无法回答。

镇远侯一直盯着她,好像是她的每一个微小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而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也不觉着失望,却像是意料之中的。

李持酒蓦地一笑,眼中的那些星光却在刹那隐没了许多。

他的大手揽着纤细的后腰,让东淑靠自己更近了些。

然后他缓缓地躬身低头。

就在东淑浑身绷紧的时候,李持酒在东淑的额上上轻轻吻落。

她像是给猛兽轻嗅的花朵,瑟瑟发抖,无法反应。

只勉强挣扎着,微弱地唤道:“侯爷……”

李持酒垂眸看了她一眼。

东淑深深呼吸:“您的伤、还没好呢。”

“怎么?”

“我不想改天、太太又骂我缠着您胡闹,我被骂还是其次,别又惹太太不高兴。”

他听着东淑的话,轻笑了声。

“是我缠着你,”他说了这句,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又上扬了,片刻又重复说了句:“是我缠着你啊。”

东淑茫然而懵懂。

“睡吧,”李持酒叹息般的,“就这么……好好的陪着我。”

这意思就是不会胡闹了?

东淑松了口气,这还可以接受。

给揽入怀中的时候,耳畔又听到李持酒低低道:“我会保护你的,我已经能保护你了。”

嗯?东淑想睁大双眼,却又实在不敢面对他。

李持酒把她紧紧抱住,越来越紧:“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比任何人都好!”

他的身体很热,甚至有些发烫。

原本这帐子之中还有些涩涩冷意,可是因为多了他,忽然间暖意融融,从薄凉的秋冬重新又转到了炎热的春夏。

东淑是不想接近他的,但是她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至于抗拒更是无从说起。

在他的怀抱中,她有种会随时窒息或者给揉碎的担心。

因为刚刚的动作,李持酒中衣的襟子敞开了一些,稍微显出一点健硕的胸肌。

东淑眨眨眼,突然想拨开他的衣裳,看看里头的伤是怎么样了。

但是这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毕竟她自诩胆小如鼠,实在没有直视那些伤的勇气。

虽然不动手,男子躯体的温度跟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侵袭而来。

东淑试图屏住呼吸,可只一会儿便全盘投降,呼吸反而变本加厉的急促,反而弄的她自个儿很窘迫。

幸而他并没察觉,安静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这个念头让东淑略觉放松,她的脸就贴在李持酒的胸前,而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每一声都清晰的落在她耳中,逐渐把帐子外的水声都压了下去。

这般情形,东淑忽然想到蒋捷的那首《虞美人》。

前两句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除了不是在阁楼,倒是跟现在有些情景相似。

她心中胡乱这样想着,煎熬之中,倒也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次日醒来后,李持酒已经去了。

甘棠倒是颇为快活,卷帘子的时候笑道:“昨儿晚上还叫我关院门呢,若真的关了可怎么说?叫侯爷睡到哪里去?得亏我聪明!”

东淑坐在帐子里,却仍是魂不守舍呆若木鸡的样子,因为她想起昨晚上镇远侯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直到现在,还觉着那只是自己做的梦,太不真切了。

怎么可能?那个人会对自己说那些?!

她羞愧地抬手抱着头:可如果是她的梦而已,那也太羞耻了吧,她为什么会做镇远侯跟自己告白的梦?而且一句句深情如海,深情里还多一点点肉麻,简直像是发了花痴才会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