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露花冠(77)

只是他不明白凯瑟琳是怎么失忆的（虽然他曾经怀疑过，但经过一年的观察，事情确是如此）。威尔士亲王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旁多瓦公爵更为她如醉如痴，可是一年来，甚至没有人写信到奥地利询问她的音信，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他看了一眼艾丽卡，就让她以艾丽卡的身份活在自己的身边吧，不是什么法国公主，而是阿拉伯的艾丽卡，然后就是意大利的艾丽卡……

艾丽卡突然顿住了脚步，仿佛在侧耳静听。

“怎么了，艾丽卡小姐？”

“好像有人在呼唤我……”她迷离的大眼睛在四处探望，“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叫……但却不是我的名字……他在叫凯……”

安东尼打断她道：“没有什么声音，这里是我的禁地，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能踏进一步。”

“私人禁地？”艾丽卡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那为什么我……”

“凡人的力量怎么能挡住一个仙女的步伐呢？”他边说边笑，不客气地挽着莫名其妙的艾丽卡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教堂。

一个悲伤的声音在风中呼唤：凯瑟琳……你在哪儿，凯瑟琳……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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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

海戈和弗兰克从商人的住宅出来。

“阿拉伯人哈利法！”弗兰克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他们会有凯瑟琳的东西，这些摩尔人究竟把凯瑟琳怎么了？”

“稍安勿躁！”海戈道，“这些阿拉伯人行踪不定，我会叫弟兄们分别出去打听消息的。”

“哦，凯瑟琳、凯瑟琳、我的爱，但愿你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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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启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几乎是一座空戏院，这是最近从法国巴黎上流社会传染来的荒唐风气之一，戏开始是决不肯在戏院里出现的，所以第一幕的演出通常是无人注意的，已经到场的观众都忙着观察新到的看客，而那开门关门的吵闹声，再加上嗡嗡的说话声，简直使人无法再听到一些别的东西。

演出人员在台上出出进进，没有人去看，也没有人想到他们。在某些按惯例该静听或鼓掌的地方，观众会突然停止说话，或从冥想中醒来，听一段精彩的唱词或是音调铿锵的道白，然后一致鼓掌赞美演员们卖力的演出。暂时的兴奋过去后，他们立刻又恢复到以往的沉思状态或继续他们有趣的谈话。

在第一幕快要终了的时候，一间空包厢的门开了，一位贵妇人走了进来。

“瞧，”坐在第一排的瓦莱里夫人对身边的胡安子爵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美极了，脸蛋儿多漂亮，头发多美！她是法国人吗？”

“不，是威尼斯人。”

“她的芳名是——”

“G·A伯爵夫人。”

“您认识她吗？”

“有幸见过几次面。”

“哦，亲爱的夫人，能烦劳您为我引见一下吗？”

瓦莱里夫人笑道：“这可不好办，据说她是陛下的情妇之一呀！”

“那真是遗憾。”子爵道。

第二幕开始了，子爵便不再打扰她，他拿起望远镜，也开始品评起观众来了。在他后面正对着舞台的一间包厢里，第三排上，在垂幕的阴影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三十到三十五岁的带着半截黑天鹅绒面具的威严男子独自坐着，在他身后的阴影里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服装上判断，那是一个年轻的东方女子，而且想必美丽非凡。他那严密的保护性的姿势，使人完全不必怀疑那是他心中的至爱。

“哎呀，”胡安再此仔细打量了那男子一眼，低声道，“那个人很眼熟，难道会是大公陛下吗？”

安东尼敏锐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他，他的嘴角飘过一个淡淡的微笑，竖起一个手指在嘴唇上按了一下。

胡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鞠了个躬，然后他转过身对瓦莱里夫人道：“我请您放心大胆地将我引荐给G·A伯爵夫人，夫人。我想，陛下现在完全不会介意失去一两个情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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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花园中，艾丽卡像往常一样陪亚力山德罗陛下散步。但是明媚的阳光似乎也掩饰不住大公陛下的落寞情绪。

“您怎么啦，陛下？”艾丽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安东尼叹了口气：“是的，艾丽卡，有件事使我非常为难。”他坐在长椅上，顺手把艾丽卡拉到胸前，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