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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101)

我走到窗边看着雪花,我从来不相信女人。

2001年圣诞节,她公司楼下的餐厅。

我的圣诞计划马歇尔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男朋友?

这个男朋友没有出现之前,我单身,她也单身,我就算勾引她,也堂而皇之。不过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坚如磐石的爱情。

我把报社我之前的镭射笔送她,她完全没有惊喜。

我说:真的不跟我一起过圣诞节?

她说:跟男朋友一起过。

我在心里冷笑,男朋友?好吧,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到底是喜欢你男朋友,还是喜欢我?

2002年元旦,米公寓。

见到她的男朋友,年轻,帅气。

我从来都不觉得年轻时优势,但人长的帅,总归是优势,至少他在我的感觉,还不是一个彻底的男人,至少我是。我知道他紧张她,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2002年元月,医院。

我最讨厌动手打架,而且还是为女人,胳膊伤了。

若叫了米,我想若是故意的,我很享受这种故意。我想米会叫她来,一定会,我有预感。

果然,她跟着米来了,就是喜欢逗她那种冷淡的性子。看着她跑来跑去,拍片,买水,从我裤兜里拿出钱包付钱,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摸我钱包的时候脸红了,我就很直接的看着她,听得见她的呼吸拂在我的耳边,很暖。

医生说:你们注意一下,虽然没有骨折,但夫妻生活需要注意。

她急了,撇清跟我的关系,我就很想笑,看着她辩解。

医生走后,她恼火,说:你笑什么笑?也不解释一下。

我说:你不知道我多渴望跟你过夫妻生活,我干嘛要解释?

她摔了我的钱包,离开。

打完点滴,米送若回家,我拿着消炎药,很不方便,我真的很希望她能送我回家,她很利落的从我的钱包里拿了来医院的打车费,让我自己回家。我恼了,她就那么急于跟我撇开关系吗?刚才在医院里的那幕温馨荡然无存,女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的,我以为她会不一样。

2002除夕夜,她家。

给她结了稿费,她赶我走,我还是不想回家,一个人太孤单。

我想我喝醉了,不然我不会对她说:怎么办?想和你住在一起了。

她说:滚!

我说:不做什么,就是住在一起。

她说:少来!

我拿着啤酒罐儿坐到她身边,她躲开,我再坐到她身边,她再躲,我拽着她不放。

她说:我报警了!

我说:你报警吧,110,别打错了。

她竟然真的拿起电话拨,拨了11,我抢下了她手里的电话,争抢电话的时候,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我本来想更亲密一些,但她的眼神象看雄性动物,我希望她看我的眼神是在看男人,而不是动物,孩子是需要□的。

新年的钟声敲响,她在电话里对她男友说她爱他,这句话让我觉得刺耳,非常的刺耳,我从来都不喜欢受伤的感觉,好多年都没有这种受伤感觉了,我在假象,说这句话的她是当初背叛重伤我的前女友,这样想就心安理得多了。

除夕夜,我睡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她睡在房间里,那是她跟我的第一个初夜,凌晨,我睡的很好。

2002年大年初一,她家。

除夕夜的感觉蛮好的,我竟然迷恋睡在她家沙发上感觉,而不是她的床上。

找了很多理由,终于还是去了她那儿,梦想简单的午餐,但她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大过年的,至于吗?她不会以为我真的没地方去吗?

找若,漂亮的女人都销魂,新年伊始,我没理由让自己不快乐。

2002年3月末,上海出差回来,她公司楼下。

本来想好了,这次一定要逼着她给电话和短信才会理她,她还较劲儿了?我出差一个月,她竟然一个短信都没给我发过?想忘了我是吗?

我把专题资料给她,她关心专题更甚,看都没看我一眼,也不问问我出差怎么样了?是不是辛苦?我反感我不被别人关注的感觉。

我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出差过的怎么样了?

她说:你还能不好吗?有钱有工作有女人。

我有了点儿惊喜:你吃醋了?

她说: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挺喜欢这种出差回来,跟她打招呼说我回来的感觉,好像是一种期待感,原来真的有一种女人,不用上床就会有得到感。

2002年5月,宿醉。

她说她要结婚了。

我是从来不在乎我身边的情人结婚不结婚的男人,有情人结婚我会祝福,很真心的祝福,到了年纪还没结婚的,我会主动提及,让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其实都玩不起。

她说她要结婚了,明年4月。

很开心的事儿,不是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失落感,我从来没想过给谁未来,所以我从来也不要求谁。

男人要是说,我只希望你快乐,我永远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的家庭。其实潜台词是:你可以让我不快乐,但你也别打扰我的生活。

这句话,我从来没跟她说话,其实,也没机会说,在我设下的所有的程序里,她没走对我设下任何一个程序,所以成熟男人的招牌话竟然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完全不知道她的生活程序是什么?

我是故意喝醉的。

她坐在我身边,昏暗的车子里,车窗滑过马路两边的路灯,她在我的手提包里摸着解酒药,摸出来的盒子是避孕套,我还是笑了,我不信她不用这个东西。2001年圣诞节,她男友从米公寓房间走出,凌乱的衬衫,古铜色的皮肤,我想不到他们除了在房间里欢愉,还会做什么?

其实我没醉到不省人事。

2002年6月初,她的他出事后。

我从来不相信童话故事,所以我不相信爱情。

但我没想到,她距离童话也是那么遥远?我可以不给她任何祝福,但我绝对不会去诅咒谁。

她的他消逝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和她根本就是同一类的人,好运气都不会真的留在我们身边。我不知道她要怎么承受,虽然我在她这个年纪也承受过,她只是个大孩子,倔强,敏感。

我找她,关机,也不在公司,去她家,知她在米公寓,等我去了米公寓,她又回到家。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说谎,很奇怪,那些天,总找不到最合适的话去骗她,痛就痛吧。

2002年6月中旬,她家。

再见到她,憔悴。

我会说很多撩拨女人欲望的话,但我偏偏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

我说:我能安慰你的,就是抱着你,需要吗?

她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我。

我说:要我抱着你吗?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毁灭式的凶狠,这是我能看到的她最怒的一次。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推我离开,我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无助,她喝了酒。我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她的手指甲掐疼了我,还在深深的嵌进我的肉里,我就想她大哭一次,哭到没有力气。

我说:哭吧。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哭,也是隐忍的。

有一种伤,叫内伤。

好孩子,哭吧,好好的哭一场,没什么丢人的。

2002年7月中旬,家。

我想了好久,想了一个月那么久,从来没这么长时间的去想和女人相关的事情。

转硬币,掷骰子,抽扑克牌的单数和偶数牌,抽塔罗牌,下午茶的占卜,我抬手看表的秒针分针的单双格。

我想知道,我是她的什么人?或者说,她是我的什么人?

我跟她说: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

不想让她这么伤着,也不想让自己这么伤着。

我找瑟,我说:我想带她走。

瑟说: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说:我想成为她的什么人。

2002年7月末,她公司楼下。

她看我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友好。

我说:我想跟你约会。

她没理我,我朝她喊:我宠你还不行吗?非要我说那三个字吗?

那天,她看我的眼神象看外星人。

我不信她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总是不肯面对我?非要我逼她才会面对我吗?还没吃够苦头吗?

2002年8月初,餐厅。

我已经把底线放到最低,趁着她喝醉酒。

我说:我娶你好不好?

她说:你一点儿都不省心。

我知道我不是省心的男人,但我想让她快乐,心里的,身体的,生活的,我喜欢制造快乐,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她说:没有你出现过的所有以前的日子,每一秒,我都是快乐的。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话,是清醒的,还是喝醉的?

原来她的不快乐,我是始作俑者。

没有伤自尊,但伤心。

我也想说,没有她出现的所有以前的日子,每一秒,我也都是快乐的。

两个各自都快乐的人,为什么走到一起,反而不快乐呢?

2002年8月中旬,她家。

我半个月没有见她,什么都变了。

她开始了新的人生,但却与我无关,因为那个男人与我无关,与她也无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做了决定,难道我就这么让她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