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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6)

阿瑟盯着木羽的眼睛,重新点了烟,伸手去拿远处的烟灰缸,木羽迅速把烟灰缸拿走,阿瑟嗤笑:“你怕什么?”

“一朝遭蛇咬吗。”木羽对着烟灰缸弹着烟灰,笑了:“我知道她听你话,你也不想我不负责任吧?除非……”

“除非什么?”阿瑟有些恼火。

木羽似笑非笑:“除非她跟你和我一样,我是绝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餐厅里面的灯光慢慢亮起来,太阳落山了。

木羽玩味的看着阿瑟的表情,他敢赌这把自己赢,他不信阿瑟能过了自己最后说的几句话。女人可能最先想护住的都是自己的身体,男人最先想护住的其实是自己的心。所以男人通常辩解的都是“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女人辩解的都是“我能把自己给你的都给你了”。

“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男人。”阿瑟手里的烟剩下了炭火,冷笑的看着眼前被自己用烟灰缸砸过的男人,“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木羽笑吟吟的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看着阿瑟来开餐厅的背影,焦灼的炭火被碾的粉碎,光亮就不见了。

“该回家了。”木羽看着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沈嘉洛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开始磕巴:“好像,好像没多少的,就一点点儿。”

沈嘉成在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带着愤怒:“一点点儿是多少,那是抗生素!是药不是巧克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用心,要是在澳洲这边,你都得被人家告上法庭坐牢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良反映没有?”

沈嘉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讲电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没有……”

沈嘉成这次真的怒了,电话不用按免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早跟你说过了,你别象妈做菜那样,一什么就大概差不多,说放5克糖就一勺子上来,10克的盐想都不想就拿着盐罐对着炒菜锅倒下去,你读的是医学院,一毫克都不能差你懂吗?真要被你气死了……”

“哥,我知道错了。”沈嘉洛扁着嘴,感觉倒了世界末日。

沈嘉成在电话里缓和了语气:“过几天我给你快递点儿药物你先准备着预防万一,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不良反映,你马上跟我联系。”

沈嘉洛放下手里的电话,噗通趴倒在值班室的桌子上,这才实习几天啊?差点儿给没发烧的人打了退烧针,要是护士长没说那个床的病人晕针就好了。

值班室门被推开,一身牛仔装的黄飞看了看灯光下趴在桌子上的沈嘉洛,笑了。

“医生,我病的很厉害。”黄飞摇晃着沈嘉洛的胳膊。

沈嘉洛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黄飞,别闹了。”

黄飞窜到沈嘉洛另一边,表情极其痛苦:“嘉落,我真病了,今天在实验室待了半天,出来就不行了。”

“你怎么了?感冒了还是发烧了?”沈嘉洛长长的睫毛动了两下,从桌子上爬起来。

黄飞抓起沈嘉洛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处:“真的病的很厉害,你摸摸,我心跳的好厉害的。”

沈嘉洛纤细柔软的手被黄飞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处,果然心跳很厉害,黄飞的脸在值班室的灯光下,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量过体温了吗?”沈嘉洛一脸的正经。

黄飞强忍着笑,神情真的象病人:“量的时候38度,后来就变成28度了……”

“什么?”沈嘉洛睁大了眼睛。

黄飞吃吃笑出声:“我没用体温计,用温度计量的……”

沈嘉洛恼火的抓起桌子上纸盒砸向黄飞:“你耍我?”

木羽刚把车子拐过红绿灯,就看见十八在大厦门口气鼓鼓的站着,一副很想杀人的表情。

十八看到木羽从车里下来的一瞬间,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左右看看,大厦门口除了垃圾桶什么都没有,保洁人员很敬业,连块砖头都没剩下。大厦旁边的咖啡厅不合时宜的响着顺子那首温暖的《回家》。

“我的房子怎么回事儿?你把我的东西都搞到哪儿去了?我的冰箱呢?你这个混蛋……”十八一把推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木羽踉跄的退了两步,看着眼前暴怒的象小狮子一样的十八。

“为什么搬我的家?你把我家搬哪儿去了?”十八气的浑身发抖。

“跟我回家吧。”木羽轻轻握住十八抡起拳头的手臂,力道刚刚好,她毕竟只是个女人。

烟花令(2009.6.05大修改)

十八所有东西都被木羽搬到了他的房子,甚至包括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拖鞋。

“你凭什么把我的冰箱给房东?”十八气急败坏的瞪着木羽,“还有,干嘛你搬我的家?”

“我得对你负责吧!”木羽的表情不动声色,“你失去理智对我酒后乱性,但我是清醒的……”

十八气的浑身发抖:“你说我失去理智!对你酒后乱性?”

“逻辑上应该是这样。”木羽的表情正经的象在谈生意,“你知道男人和女人都是有回合的,所以后来我就,跟着你礼尚往来了。”

木羽倚着房间的门,看十八把衣服揉成一团一团的塞进旅行袋,有些想笑。他没想阻止她,换了新环境,尤其还是他的家,当然要抗议了。他确信她这个时候收拾东西无非是去小米那儿,那就先让她愤怒两天好了。

十八抓了旅行袋往房间外面走,他横在门口,挑着嘴角只是笑。

“让开!”十八声音充满了火药味儿,但这个味儿道他真是喜欢,多数的男人都会喜欢这种味道,就像斗牛士看见发狂的牛一样,刺激。

木羽舔着嘴唇,眼神带了些戏谑:“我一直以为,有了那天晚上的亲密,我们之间应该多点儿默契吧?”

十八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对于他说的那天晚上,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不知道是醉的太厉害,还是她对肌肤之亲就是没感觉。

“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十八强压着心底的怨气,她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木羽慵懒的靠着门,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眼神里没了底气,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为止。

“那要不要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的再详细一些,详细到你能记起来为止?”木羽放低了声音,带着邪邪的低沉。

“神经!”十八一把推开木羽,飞快的跑出去。

防盗门在她的背后发出暴怒的声音,然后木羽得意的笑了。

十八去到小米公寓,才知道阿瑟发烧了,不过还好,是低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瑟把体温计从口里拿出来,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肯定是上次被误打退烧针的事儿。”

小麦抱着小米维尼熊的靠枕躺在沙发上哼唧:“报应!以大欺小,这就是报应,老天爷你还真是我亲爷爷呢……”

阿瑟抓起电话拨了沈嘉洛的手机,然后对着电话嚷:“哎,怎么办吧?我有反映了……”

小米扑哧笑出声,拽着十八的胳膊小声说:“怎么说的跟他有了似的?”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的,好像沈嘉洛说时间太晚了明天可以吗?

“不行!我怎么知道我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你马上带医生过来,不然我给你们医院打电话!”阿瑟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十八从旅行包里往外拿衣服,小米睁大了眼睛:“十八,你打算搬过来住吗?”

“难道你希望我跟木羽那个混蛋住在一起吗?简直太……”十八的表述开始语无伦次,“他竟然背着我,把我的房子退租了,要是他退租我还能找房东搬回去,可恨的是他还找了另外的房客,我回都回不去了,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卖了我的冰箱!!!”

阿瑟面无表情的仰靠在沙发上,到底是聪明男人,玩儿一招漂亮的釜底抽薪,让十八没有退路,再想从他那儿搬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十八属于情商低于智商,仅有的那么点儿智商,还给脾气盖住了。

小米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你那些东西呢?”

“都被他搬到他哪儿了,自以为是!”十八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升高了,“体温计给我下,我觉得我也要发烧了,阿瑟你要挟下沈嘉洛,让她把我也治了……”

小麦和小米都凑到十八身边,满脸都是上下五千年和一万个为什么的表情。

“不太对哦,为什么木叔叔要搬你的家?还把你的东西都搬到他家?”小米眨巴着眼睛,“阿若之前想和他同居,好像都闹翻了呀?你的房子住的好好的,他的也住的好好的,那为什么非要搬你的家呢?”

十八黑着脸,好一会儿没说话,总不能跟小米和小麦说:“那天,我们酒后乱性了,他想对我负责。”

这个时候,十八的手机响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谢上帝他老人家。

电话是左手在火车站打来的,左手说他打十八房子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从来没听说过十八这个人。

听到左手的声音,十八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所有的情绪碰撞到一起,却又没有办法想清楚,“我这就过去找你,回头再跟你说房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