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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61)

“你怕了?”木羽枕着手臂,看十八的眼神里带着揶揄和挑衅。

“笑话,有什么怕的?”十八横下心,也仰躺到床上,跟木羽一样看着天花板,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透进房间,天花板没有想象中模糊。

“我先问你。”木羽侧过脸,他好像对这个游戏很有兴致,“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如果我们没有酒后乱性,你会不会跟我住到一起?要说真话!”

“不会。”十八回答的很干脆。

“这应该是你对我说过最真的一句话,该你问了。”木羽的声音带着失落。

“我就想知道,你去找的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过……酒后乱性,是……”十八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闷闷的问出一直隐晦在心里的疑惑。

“是!”木羽的回答果断的不容十八去置疑,似乎她提的问题比1+1还容易。

“那为什么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不可能……”十八还是不甘心的再次追问木羽,她承认自己笨,可是会不会真的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要我说具体细节吗?”木羽侧过身看着十八,非常敬业的描述着,“那天晚上你先是喝醉,然后抱着我跟我说不要走,不要把你一个人丢下,我没喝酒,当然没醉,你也知道我喜欢占女人便宜,你不让我走我当然不会走,我就把你抱到床上,解你衬衫的扣子,然后是牛仔裤腰带,你是成年人,你不反抗我,我就当你默许我的禽兽行为了……”

“我没问题了!”十八恼火的推开木羽,也埋怨自己提出这样尴尬的问题。

“不行!我必须说清楚,不然你肯定觉得我诳你!”木羽不依不饶的翻过身,凑到十八身边,笑得邪邪的,“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是腰带,我怕你尴尬,还特意关了灯,之后的程序就是……”

“都让你不要再说了,没听见吗?”十八火大的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旁边的枕头砸向木羽。

“不说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木羽抓住枕头,笑容里带着诡异。

“快点儿问。”十八松口气,只要木羽不说那些让她尴尬的无地自容的所谓过程就好。

“喜欢我吗?”木羽慢慢收起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十八,“说真话,不然我当你喜欢我。”

“我,不知道。”十八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她没想到木羽会问这样一个让她茫然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唔……这样的回答,还不算糟糕,该你问我了。”十八的回答似乎并没让木羽失掉兴致,他竟然有些期待十八再次问出的问题。

“我没问题了。”十八沉默了几秒钟,想不出有什么要问的。

“怎么会没问题呢?我多问1个问题,你不问我不觉得吃亏吗?”木羽皱着眉头,又开始他的循循善诱,“你问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就行,你问我‘喜欢我吗’?问吧。”

“你,你喜欢……”十八犹豫再犹豫,想着问出这种问题之后木羽眼神中可能出现的那种戏谑和揶揄,她决定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你喜欢阿若吗?”

“喜欢!”木羽没想到十八磕磕巴巴好不容易提出的问题,竟然是这样转折的收尾,他没来由的也跟着恼火起来,“喜欢的不了得,我超喜欢跟阿若上床,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千字锁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这话真没错儿,就连阿瑟自己都没想到他真的会跑到急诊室打点滴,而打点滴的原因竟然是他被他老妈拖回家吃了一顿老妈级的海鲜大闸蟹之后上吐下泻。

急诊室的医生诊断大闸蟹冰冻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吃坏胃口。阿瑟断定他老妈拖他回家吃饭那天一定是她老人家雌性荷尔蒙分泌过多激发了母性本能所致,用瑟爹地的话说,一般情况下,瑟妈咪当妈的本能远远不及小歪家的母猫花花。

既然有了赖在急诊室的理由,他没道理不去沈嘉洛的医院,还刚好是沈嘉洛和sailing的夜班。小歪很明白阿瑟这位不太好的同志心里惦记什么,所以在挂号开药的时候就对阿瑟做出承诺,一定要让他和沈嘉洛在急诊室里两人世界。

“你一会儿把这个吃下去。”小歪趁着沈嘉洛和sailing背对着他们配药水袋,拿出几粒药片塞给阿瑟,低声嘱咐阿瑟。

“这什么药?你让我吃我就吃?”阿瑟瞪着小歪,他经常怀疑小歪才是他老妈的儿子,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跟军人老爹说的。

“死不了,你不喜欢小护士了?”小歪话里话外刺激着阿瑟的软肋,“你要是不喜欢,我让她师兄吃,人家肯定乐不颠儿的吃了还得问我有没有下次吃的!”

“吃就吃,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放过你丫的。”阿瑟看着沈嘉洛穿着护士服的背影,心里跟装了痒痒挠似的,谁让他这儿有点儿喜欢小丫头了?谁让他没事儿大嘴巴糊上去把人家给亲了呢?

“说吧,想打哪儿?”沈嘉洛板着脸,眼睛里的仇恨一览无余,故意把点滴的针头在阿瑟眼前晃来晃去,“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是脑袋,还是脚后跟儿?”

“嘉洛啊,你要是觉得解气,打屁股上也行。”阿瑟决定把男人本色撑到底,满足沈嘉洛的报复欲。

沈嘉洛显然没想到阿瑟会来这招儿,旁边的sailing笑出声。旁观者清,sailing对阿瑟这位帅哥并无反感,但多少也能看出他对沈嘉洛的格外关注。

“打就打,把屁股转过来!”沈嘉洛是铁了心非让阿瑟吃苦头不可,她毫无惧色的朝阿瑟走过去,“您是打左面屁股,还是打右面屁股啊?”

“能不能左右两面都打?这样快点儿……”阿瑟竟然真的翻过身趴到床上,还没等他再补充几句有情趣的话,阿瑟突然呕吐起来,吐了一床单。

“嘉洛,别耽误时间了。”sailing手疾眼快,快步走过去让阿瑟翻过身平躺着,阿瑟的脸色煞白,表情极其的痛苦,“先扶他到旁边的床上!”

沈嘉洛也慌了,放下药棉棒和掉水袋,和sailing一起把阿瑟扶到旁边床上。阿瑟艰难的指指嗓子,sailing从床底下拿出塑料盆,阿瑟再次呕吐起来。沈嘉洛抓起阿瑟的胳膊,找血管打好点滴。

“说的你好像多大抵抗力似的。”沈嘉洛不甘心的瞪了阿瑟一眼,从她接触病人的实战经验中,阿瑟痛苦的表情肯定不是装的。

“嘉洛,我去把床单换一下,你看着点儿他的反应。”sailing利落的扯下阿瑟吐过的床单,拿着塑料盆,离开急诊室病房。

“我不行了,能不能先拔掉点滴……”阿瑟表情愈加的痛苦,竟然想自己拔掉手背儿上的点滴针头,动作艰难的想从床上下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药物过敏?”沈嘉洛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抓着阿瑟想拔针头的手不放,没那么倒霉吧?不会最正常的消炎药阿瑟都过敏吧?

“我要上厕所!”阿瑟只好如实交代,他开始怀疑小歪给自己吃了毒药。

“不能摘点滴!我陪你过去!”沈嘉洛的职业道德在关键时刻迸发出力量,她拿起药水袋,冷着脸看着阿瑟,“走吧。”

“不行。”阿瑟这回真不是故意装着推辞,他实在想不出沈嘉洛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男洗手间,他还能在里面干什么。

“那你就憋着!”沈嘉洛摆出绝无商量的架势,心里有些不爽,好像她很喜欢跟着阿瑟上男洗手间似的。

“怕了你,去啊,先说好,送我进去后,你把药水袋挂在厕所门上就行。”阿瑟不准备跟肠胃较劲儿,艰难的从床上下来。沈嘉洛提着药水袋送阿瑟去男洗手间。

整个早晨,十八都在签库房存货单。签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忘了垫隔板,带复写功能的收据单连客户联都透过去了。整整一本收据单签废了,十八恼火的撕掉收据单,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快递,你的。”米乐笑嘻嘻的嚼着口香糖推门进来,朝十八扔过去两份快递件,“中午聊,这个月我都被舒非抓到好几次不在前台了。”

十八心不在焉的拿过快递件,一份是杂志社的地址,另一份没写地址也没写寄件人名字和联系方式。杂志社寄来的快递里是份邀请函,大致内容是圣诞节杂志社想搞次旅行式的聚会,让作者互相认识认识,同时也藉此让杂志的赞助商出点儿银子,杂志社的同胞和作者们打打牙祭。

十八开始徜徉圣诞节的聚会,想借此机会看看那些写小说专栏的名家都是何许人物。在她的想象里,笔尖能流淌出空灵文字的那些作者一定都是飘逸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佳人。

“总算有件顺心事儿。”十八兴奋的把邀请函放好,烧烤店拆迁已经让她怅然若失,她心疼的不是烧烤店,当然是钱。就像人没失业的时候天天嚷着炒老板的鱿鱼,某天真的失业了,才发现每个月赖以生存的工资是多么重要,谁会跟钱有仇?

十八撕开第二份匿名快递件,有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是一支卷着纸条的淡粉色唇彩,十八想不出谁会送自己这样的东西,她奇怪的慢慢展开纸条。

“只想你收到后,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就算是告诉我收到快递也可以,真的不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纸条上寥寥无多的句话是木羽潦草的字迹,如同他的心思,总有让她看不清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