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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34)

沈泽喝的晕晕乎乎的,头大的挠着头发:“你说我妈,让我说点儿什么好?说多了不合适,论辈分人家是我的妈,没有她就没有我,说少了我妈根本听不进去,简直着了道儿,哎你说,39岁的男人算什么?算中年男人吗?算不算?他妈的39岁的男人都去泡小姑娘去了,那个姓赵的竟然想泡我妈,他这会儿要是在这儿,我就掐死他……”

杜莫言对着沈泽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怎么说话呢?”

“大哥,你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你没看我烦着吗?明天我找俩人去揍姓赵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沈泽恼火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杜莫言。

杜莫言给沈泽倒了一杯水:“沈泽,你别乱来,阿姨的事儿你少管,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管的那么宽,39岁怎么了?最重要的是看人品。”

沈泽喝了一大口冰镇矿泉水,瞪着杜莫言:“哼,你说的轻巧,感情不是你妈……”

杜莫言气乐了:“你少扯!对了,晓夏妈妈的手术还差多少钱?”

“两三万吧,怎么了?”沈泽没好气的推开杜莫言。

杜莫言泯泯嘴唇,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银行卡递给沈泽:“这里面有几万块钱,你拿去,手术差的钱你就从里面取吧,密码是我生日。”

沈泽接过银行卡,嗤笑:“哎,算我借你的,到时候给你算利息。”

“别贫了。”杜莫言犹豫了一下:“沈泽,钱的事儿你别告诉晓夏,我怕她有负担,我姐姐私下找晓夏说了些不好听的,那丫头对我有点儿误会,正在气头上。”

沈泽把银行卡揣到口袋里:“对了,你姐姐同学的妹妹,到底怎么了?”

杜莫言冷淡的转着矿泉水杯子:“她不是要在北京买房子吗?我这周就让她去看房子,她如果不是故意装糊涂的话,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三十七晓夏兼职

早晨,艾拉正围着漂亮围裙小心翼翼地烤着面包,看杜莫言出来,歉意地笑笑:“Sorry,香水的事儿是我冒失了,我不该随便动你的东西。”

杜莫言没吭声,艾拉端着牛奶和面包放在餐桌上,恳切地看向杜莫言:“吃早餐吧,我是诚心道歉的。”

杜莫言犹豫了一下,勉强笑笑:“不了。对了,我跟几个认识楼盘经理的朋友说了,他们说这个周末就能带你去看北京的那些楼盘。”

说完,杜莫言转身出了房门,艾拉咬着嘴唇,慢慢地拿起一片烤焦的面包片,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恼火地把剩下的面包丢在餐桌上,面包片碎裂了一桌子。

司马良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看见顾晓夏睡眼蒙胧地往商场里面走,还不停地打着哈欠。司马良轻轻摇摇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早餐袋子,朝顾晓夏的方向加快了脚步:“顾晓夏!”

顾晓夏的哈欠打了一半,看见司马良朝自己走来,顾晓夏捂住后半个哈欠:“主,主任。”

“没吃早饭吧?”司马良把手里的早餐袋子递过去,顾晓夏摇摇头:“主任,我,我已经吃过了。”

司马良盯着顾晓夏有些发红的眼睛:“吃过什么了?让你吃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说话拖泥带水的。”

顾晓夏被司马良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司马良把早餐袋子塞到顾晓夏手中:“放心吃吧,这个早餐是我买的,不是拨人家大雁的毛。”

顾晓夏忍着笑,司马良也笑了:“就该这样啊,每天苦着个脸给谁看?你才多大岁数就苦大愁深的?哎,听过那句赞美姑娘的话没有?超级的正点。”

“哪句话啊?”顾晓夏茫然地看着司马良。

司马良清清嗓子:“我们男人酒桌上老说这话,我一直都觉得这话是我听过的赞美姑娘最好的话了。”

顾晓夏扁扁嘴:“到底什么话啊?”

司马良开始掰手指头:“顺风旗,顶水鱼,十七八的姑娘,大叫驴。”

顾晓夏噗哧笑出声:“什么啊,哪有把十七八的姑娘和大叫驴放到一块儿的?”

“这你酒不懂了,说的那是一个欢实,欢实懂吗?就是说这人啊,不管到了什么份儿上都得有那么一股劲儿,人活一口气啊,像你这样有点事儿酒蔫了,你妈啥时候才能放心啊?”司马良笑着用手拍了一下顾晓夏的脑袋。

孙阿姨心不在焉地给顾妈妈削着苹果,苹果皮掉到床上都没看见,顾妈妈小心地把苹果皮拿开:“小孙?”

“顾姐,什么事儿?”孙阿姨回过神儿,接着削苹果。

顾妈妈笑着从孙阿姨手中拿过苹果:“我来吧,你这样会削到手的,怎么了?你最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孙阿姨叹了一口气:“沈泽,昨晚跟我吵嘴了,为小赵的事儿......”

顾妈妈慢慢地削着苹果:“小孙哪,你别怪我多嘴,沈泽都二十五岁了,你说你非要走这步到底图个啥?”

“顾姐,我就是不甘心,年龄大了怎么啦?兴年轻人挑三拣四,我这个年龄的,就不能也爱上一回吗?这年头儿想找个贴心贴己的人多难啊!”孙阿姨不服气地反驳着。

顾妈妈摇摇头:“算了吧,我们这辈子就是这么个命了,还争什么啊?让儿女笑话,自己也落人话柄不是?认命就是福啊。”

孙阿姨有些不自在:“顾姐,我就不想认命,认了半辈子的命,苦了半辈子跟谁说理去?”

再说那个最佳讨厌奖的获得者--顾家二叔,自从那天抢钥匙不小心把顾妈妈推下楼梯后,一溜烟儿地跑回乡下,每天要是看见有派出所的人经过自己家门口,顾二叔哆嗦得脚脖子都能转筋了。整日整夜地看着电视新闻,就怕播报个什么通缉令通缉自己,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因为做贼心虚还不敢打电话到顾妈妈家,平日一睡觉就啥都不知道得顾二叔现在每晚都眼巴巴地看着棚顶,一想到要是顾妈妈死了,公安来抓自己丢到监狱里面吃枪子儿就爬起来老泪纵横的。

顾二叔还开始疑神疑鬼,怕顾妈妈死后做鬼了也要来找他算帐,要是赶上邻居家的猫深更半夜从顾二叔的窗户外面跳过去,顺便再叫上几句,顾二叔浑身都得打激灵,躲在被子里面直哆嗦,一动都不敢动。

顾二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托村东头的黄大仙给顾妈妈起牌位。

黄大仙穿着鸡蛋黄似的道袍,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的神仙你都得给我显灵......”

顾二叔搓着手傻呆呆地看着黄大仙蹦跶着,嘴里念着别人都听不清的词儿,小心地问黄大仙的老婆:“这,这能行吗?”

黄大仙的老婆斜睨了一眼顾二叔:“她二叔,要是不灵你把这起的牌位砸到俺们家老头子的脑袋上,我下班辈子跟你过。”黄大仙胡乱地烧了几张符,往牌位上一甩,退后一步,又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才睁开眼睛,神色庄重地看着顾二叔:“好了,你回去早晚各一炷香,慢烧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安心了。”

顾二叔小心地抱着起的牌位,哆嗦着小声嘟囔着:“嫂子啊,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你兄弟啊......”

比萨店大堂经理看到顾晓夏是个女孩儿时,明显表示不满:“女的?这个活儿是男的干的!”

季小年的哥们儿熟络地拍拍大堂经理的肩膀,小声笑:“哥们儿,帮帮忙了,这会儿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个男的?我急啊!人有三急,哪一急都不如我想回家结婚急的,我可告诉你,我媳妇儿是未婚先孕,你总不至于让我等孩子生下来才回家娶她吧?我又不是不回来,过几天就回来了,就这么着了,我今晚上的火车票,走了走了......”

“哎,这可是体力活儿......”大堂经理着急地朝季小年的哥们儿背影喊了一句,那小子晃晃手里的火车票,一溜烟跑了。

顾晓夏拘谨地看着大堂经理:“我还行的,我经常骑山地车啊......”

大堂经理无奈地看着顾晓夏:“小姑娘,不是骑山地车的问题,山地车谁都会骑啊!是熟悉地形的问题,我们有要求的,五公里以内的外卖,四十分钟左右要送到,过了这个时间是不行的......”

“经理,你就让我试试吧,不行我明天就不来了好不好?”顾晓夏也着急了。

大堂经理点头:“这是你自己说的,今晚就算试工了,如果你不行,明天就不要做了,你去后面换衣服吧,然后到外卖窗口,那儿有人给你派单子。”

顾晓夏换好了比萨店的服装,戴好帽子,托着装比萨的纸盒走到比萨店外面的山地车边,把比萨在外卖箱里装好,看看手里的地址单子,深呼吸了几下,骑着车子出发了。

顾晓夏对自己接的第一个单子还算是有信心的,因为自己在外面窗口详细地看了好几遍。大堂经理不放心地还特意提醒了顾晓夏好几遍,具体地把外卖的地址给顾晓夏重复了好几遍,顾晓夏也感觉自己听懂了,应该可以找到的。

当顾晓夏骑着山地车穿过三条街道的时候,突然发现纸上谈兵的这个话真的就是老祖宗专门说给N多年后的她,明明就是说差不多拐过五条街道的啊?可是为什么自己拐过三条街道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

顾晓夏前后给叫比萨的人打了三次电话,对方开始不耐烦地对着电话嚷:“你怎么送外卖的?我叫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地址?再有十五分钟送不到,比萨你自己留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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