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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114)

  不过没想归没想,事实却是事实,常言道人无完人,李意阑怎么样都是他,不过是自己将他想岔了——知辛回过神来,垂眼合掌,默默地在心中念了声佛号。

  他已是六根清净的人,不管李意阑在想什么,杜是闲又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这些汹涌的暗潮都与他无关。

  知辛心不在焉地想到,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住进衙门里去。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回到了衙门。

  李意阑一路都没什么异常,这会儿回来了,知辛知道他们接下来要继续办案,出于避嫌的原因就在前院跟众人暂别了。

  余下的九个人直奔正厅,围在一起开始给快哉门回信。

  谜底是杜是闲解的,根据有始有终的原则,信本来也该由他来回,杜是闲倒是没意见,为了尽快了事后满载而归,李意阑让他写他就坐下了,可惜他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字却差得一塌糊涂,江秋萍看不过去,终于挥手让他站到了一边。

  接着经过杜是闲的口述、江秋萍的手书,答案很快就写完了。

  由于信纸需要下水,在等待他们写信风干的同时,王敬元拿洗脸用的铜盆在火上烤化了一大把蜡烛,剔出灯芯之后,将干透的信纸下到蜡油里浸了一次。

  等到挂满蜡油的信纸也干了,李意阑将它卷起来塞进了细竹筒,又用蜡油封住筒口,这才绑到那蛤背上,仍用黑巾将它包起来,递给了王锦官:“嫂子,劳你跑一趟,将它放到沽衣湖里去。”

  王锦官接过来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李意阑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想让吕川跟她一起去,一来是万一有什么危险,吕川武功高强,足以帮衬策应;二来是正好也可以把吕川支开。

  不过他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王锦官就不见了,时机已逝,李意阑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王锦官离开之后,杜是闲很快就站了起来,他笑着道:“大人,话也说了、信也回了,公门重地也不是我等草民该久留的地方,你看我是不是该领着赏银……”

  说着他窃笑地住了嘴,朝下竖起食、中二指,前后摆动着模拟出一副两腿奔走的动作。

  这意图不言而喻,他想领钱走人。

  李意阑还没来得及与众人商议,他刚在戏楼外的发现是纯属多心还是值得商榷,眼下便只能一人独顶大梁,他用手挡住口鼻干咳了几声,借此给自己拖出了片刻思索的时间。

  须臾之后他整理好措辞,这才止住咳说:“按道理应该是这样,不过先生的答案我们信服,却不知道快哉门认不认可,大家都知道,过河的途径不止一条,有时候一个问题也不止有一个答案。万一到时候我们与快哉门各执一词,那就不太好了。”

  “我看不如这样吧,先生的法子有理有据,我既然觉得可行,五百两现在就归你。但我想请杜先生在这里小住几日,善始善终,等快哉门的信递回来了再走也不迟。”

  杜是闲没打算在这里多留,闻言怔了一下,复又错愕地笑道:“大人真是好客,可是我如果不答应,现在就要走,银子是不是就带不走了?”

  “怎么会,”李意阑笑着说,“我们这里是官府,又不是土匪窝,银子与你都去留自便。”

  寄声用单手撑着下巴,歪七扭八地坐在旁边嗑瓜子,边嗑边在心里打诨,心说你还是我们英雄寨的人,现今这官府里数你最大,其实说这里是土匪窝也没什么错。

  杜是闲却不知道李意阑还有一段绿林往事,闻言半信半疑道:“真的?那要是届时答案真的不一样,钱我又已经花光了,要也要不回来,大人不会拉我下牢子吧?”

  李意阑一脸真诚:“不会,先生智慧过人,给我的感觉比快哉门的奇人异士更加高明,几天后要是此路不通,先生再替我们想一出就是了。”

  杜是闲脑筋一转就反应过来了,主动站起来拱手禀报道:“感谢大人这么看得起我,在下非常乐意为朝廷效劳,我住在东四条友来街七号,如果没有突发的急事,除了下午,早晚都在。”

  话音落尽的时候他正好走到装银子的木箱旁边,环顾了一周见没人出身拦阻,就伸手将它抱在了怀中,笑容满面地说:“诸位繁忙,我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李意阑伸手做了“请便”的手势:“张潮,替我送送杜先生。”

  张潮木着脸站起来,三两步追到杜是闲身边,跟在人身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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