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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115)

  江秋萍有话想说,他很明显感觉得到李意阑对杜是闲的态度产生了变化,差异就出现在出门前后,早上探讨的时候他还挺避讳杜是闲,现在却似乎是想将这人留在衙门里。

  根据江秋萍的了解,李意阑不是这么善变的人,那既然不是无缘无故,肯定就有原因,江秋萍想知道,但又怕还没走远的杜是闲听到,于是后脚跟着张潮站起来,走到门边去观望。

  在他身后,李意阑仗着听力过人,没多久就起身走到了吕川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也有个事要劳你去办,杜是闲这个人,你帮我盯住他。”

  江秋萍闻言立刻转过身来,却被吕川抢了词儿,吕川不解地耷拉着眉头说:“为什么要盯他?他身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李意阑其实也不太确定,世上爱听戏的人多了去,他对杜是闲在戏楼外打的几个拍子耿耿于怀,说到底无非只是出于一种虚无缥缈的直觉。

  可是这种联想一旦产生就难以忘却,李意阑不知道他大哥是不是也常常这样疑邻盗斧,但杜是闲的小动作,确实而清晰地让他想起了崇平社戏案里最后那个变成骷髅的女旦。

  据卷宗所载,这“女旦”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士,临场顶替人唱戏都能瞒过场下的上百位看客,可见在戏曲上的造诣非同一般。

  杜是闲在戏上的造诣如何李意阑目前不得而知,但却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李意阑对吕川摇了摇头,接着又去看江秋萍,目光沉如无波的秋水。

  “可疑倒说不上,只是感觉他出现有些突兀,”接着他提起了戏楼外的发现,说完之后继续道,“我们姑且先不去猜杜是闲到底是谁,但是可以做这样一个猜测。”

  “钱大人的追查思路,是查探案发前后几天在戏班周围出没的陌生女子,结果一无所获,可是如果顶替女旦上台去唱戏的人,根本就不是女子呢?”

  江秋萍脑中“咯噔”一响,像是一炮轰开了某些障碍,他在电光石火间回过味来,双手一拍激动地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戏袍宽大,能够遮掩身形,加上乾旦自古就有,只因为那个戏班没用,所以我们全都卯着女子在追查,嗨!真有意思啊这个误区。”

  李意阑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又有点不忍,坦诚地说:“我说了只是感觉,可能你也正在被我带进误区里。”

  江秋萍硬邦邦地往椅背上一靠,老气横秋地说:“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很闲,瞎查吧。”

  “附议,”吕川应着声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李意阑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那我盯人去了。”

  李意阑在王锦官出门的时候已经挣扎完了,决定以后待吕川要一视同仁,当重而不痛的力道沉沉地落在肩头的时候,李意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心酸,原来和兄弟并肩作战的日子如此让人怀念。

  他释怀地笑了笑,接着将另一只手扬上肩头,也在吕川的小臂上回拍了两下:“一切小心。”

  “诶!”吕川重重地应了一声,粗犷的长相上因为笑容太深,导致高手的气势尽失,看起来显得有点傻。

  这时张潮正好送完人回来,听了两耳朵理解不了的话,茫然四顾地问道:“瞎查什么,又要盯谁?你们趁我不在嘀咕什么了?”

  寄声吐飞了两片瓜子皮,嘻嘻哈哈地说:“不告诉你,我们排挤你。”

  张潮理都不理他,抬脚就朝江秋萍那边走去,后者正在冲他招手,脸上俨然写满了一排“过来,我跟你讲”。

  吕川跟张潮擦肩时交换了杜是闲的去向,然后大步流星地消失了,江秋萍给张潮开了个窃窃私语小课堂,没多久张潮就弄清了来龙去脉。

  可他还有一件费解的事,那就是快哉门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张潮分析道:“如果他们是白骨案的涉案人,依照常理推断,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抹去痕迹、大隐于市,让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可现在这情形明显不对,先是火中生莲,后是怪叫的癞蛤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大吃一惊?叹为观止?然后呢?”

  寄声天马行空地想道:“他们可能是想传达出一种,‘看,我的能耐有这么大!你们连我的衣角都摸不着,论等级只配见我的小弟癞蛤蟆,所以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你们是捉不住我的哈哈哈哈’,六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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