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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274)

  而在常远看来,比起外出跋山涉水,他更喜欢那种待在邵博闻和老袁cha科打诨的氛围里面,以后他会有很多时间看山看水,可摇摆不定的这一阶段,他想待在更坚定努力的人周围。

  只有虎子最天真最单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吃饱、喝足、玩好、疯跑和睡觉。

  到了腊月二十七,本来的计划是回桐城过年,但邵乐成打来电话,说他爹血压今年高得离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展开那个该死的铺垫工作,让邵博闻别带着常远回来吓人。

  常远一听,立刻怂了吧唧地松了口气,他还不太坚定,邵博闻看他最近状态还成,并不太想让他回S市,伙同老袁在左边劝、虎子在右边卖萌,成功地拐骗了常远去西南旅行。

  路途比常远和虎子的名字加起来还遥远,加上山路又多,车就放在老袁这里了,火车和机票早就卖完了,邵博闻也不知道钻了什么fèng子,弄到了两张时长让人崩溃的绿皮火车票。

  常远感觉这是要去穷游,还怕虎子受不了,结果这光头孩子见识少,被新鲜得活蹦乱跳,三人踏上旅途,在路上“哐当哐当”了两天两夜。

  三人终点是一个开敞式的古老站台,窗外看得见白色的雪线,等候上车的人很多,大包小包、围巾帽子全副武装。

  他们混在人流里往外走,车外的人混在人群里往里钻,门窄人挤行李多,车门处立刻就堵塞了,跟常远和邵博闻相继对向cha肩而过的,是两个围巾用裹了半张脸,看眼神年纪应该和他们相当的青年。

  常远这半生头一次横跨半个中国,一路目睹和抛下了无数风景,他终于开始有些明白,走得越远,就没那么想念了。

  命运驱动着未知的缘分开始在他们身边盘旋,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决定、每一次相遇和错过,都是连绵的多米诺骨牌上倒下的其中的一张。

  chūn节是所有节日中最光yīn似箭的一个,常远稀里糊涂就过完了。

  2017年工作日开始的第一天,荣京官博忽然宣布要以诽谤罪的名义,追究“天行道”的刑事责任,根据他们在网上公布的律师函电子档来看,收件人是:刘富先生。

  同一时间,凌云的邮箱里也受到了一份来自荣京的工作邮件,发件人刘小舟女士,在邮件中代表何义城对凌云的误解致以了深切的歉意,并表示之后若是有机会,会当面表达歉意。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chūn节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刘富又是谁。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像是一个今年开门大吉的信号。

  第116章

  回到S市,常远立刻就发现他的chūn节之旅,说白了就是一场软弱的逃避,当他回到这块土地的时候,池枚依然病着。

  可相同的qíng况下,他带着某种新鲜的生命力回来了,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他回来那天晚上去看池枚,心里装的不是抵触,而是想念。

  这种稀缺而久违的qíng感让常远觉得他什么都能扛下来,可事实上他妈也没什么需要他扛的,都给常钟山扛了。

  而他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个chūn节的挂念和煎熬之后,回来看见没有恶化的现状,才算是真正把“这个世界没有谁真正离不开谁”刻进心里去了。

  所以面对也好,逃避也罢,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真的勇士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而你我不过是凡夫俗子,风bào所到之处,要记得放自己一条生路。

  常远心qíng好,笑容就多,邵博闻整天夸他帅得发光,夸得常远不好意思去照镜子,完了骇然发现邵博闻说的竟然是大实话。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邵博闻被他那个演技为零的浮夸表qíng给逗得直笑,这让他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常远这个chūn节在外头,好像被三教九流如老袁,和自己砸过去的二次元表qíng包传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臭毛病,比如自恋、斗嘴,还忽然多了个让气氛结成冰的冷笑话习惯,但占长得好看的便宜,嘚瑟起来也不讨人厌。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反正他是挺喜欢。

  chūn节归来第一天,工作的动力全无,“天行道”自然成了凌云办公室里的热点。

  谢承从家里带来不少核桃,分下去之后顺了文件柜上拳头大小的dòng石样品回来当锤子,边砸边怠工:“我爱豆原来叫刘富啊,是一期项目上的人吗?我怎么都没听过。”

  林帆拨弄核桃的手指霎时一顿,这个忽如其来地话题让他感觉一阵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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