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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95)

  “难道不是?”男帮女,女上门,不就那点事?

  “你开得不是码头,是算命的吧。”采蘩冷笑,“别人一上门,不管是谁,你先给算他究竟为何而来,然后不听他说就笃定自己看准了。”

  牛安山被堵住了口。

  “要是我,肯定先听人说。老牛头,我今日来为两件事。第一,蟒老大在船上照顾我们姐弟三人,无以为谢,趁着年节特来问个好。您是蟒老大的岳父,和他是最亲的家人,我给你拜年就等于给蟒老大拜年,纯属心意。第二,我来打听保诚信局的船失踪的事。”一气说罢,采蘩紧追,“请问,哪件事与孤男寡女有关系,又有哪件事指我要贴你女婿为妾?从头到尾,我没说过一字嫁,全都是你在说。”

  牛安山觉得卡喉咙,她说得半点不错,是他由女婿超乎寻常的态度起了疑心,再看到她容貌妖媚无比,立刻联想到那种事上头去了。

  “你不是来求嫁的?对我女婿没有非份之想?”尽管感到自己可能失误,牛安山为了保护女儿仍要再三确认过。

  “不是。没有。”采蘩神色清朗,声色明亮,“与蟒老大萍水相逢,敬他好汉,采蘩愿多jiāo一个朋友。更想在您这棵大树下躲冷避暑。前辈——”

  “小姑奶奶。”铁拳生风相撞,也不怕骨头折了。

  采蘩惊得往旁边闪,虽然骂他老疯牛,只不过是逞一时意气,并非真想辈分颠倒,“牛老折煞小女子。”

  “你当我什么人,说话怎能不算话。你听着,只要你不跟我大闺女抢媳妇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牛安山的姑姑,蟒子得叫你一声姑婆。”牛安山却当足了真事。“姑奶奶上座,侄子给您倒茶。”

  采蘩如何肯当人姑姑,还姑婆?连连摆手,“牛老,话说清楚便罢。您五十,我十七,您要是在外喊我姑奶奶。人当我老妖jīng呢。真得免了,您说话算话,是我怕折了福。”

  牛安山见她真不愿意,只好说,“好吧,我不qiáng人所难,不过采蘩姑娘今后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就当是自家姑奶奶要办的事,竭尽全力。这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不然我翻脸。”

  这叫不打不相识么?突然将这座铜墙铁壁收拢了,采蘩暗自高兴,腰板不觉挺硬,“采蘩是孤女,牛老仗义不欺,有错就认。还愿帮我,我感激不尽。”

  “想不到你身世可怜。”牛安山一拍胸膛,“老头没别的本事,谁要欺负你,定为你出面打架,一拳挥飞了他。”庞大的身体里其实有一颗特别容易同qíng弱小的心。

  “谢牛老。”看来接下的事方便了。

  “你刚才叫我老牛头,我觉得亲切,以后就那么喊。”牛安山一锤定音,“对了,你说为保诚信局的失船而来?”

  采蘩暗道果然水到渠成,应答,“正是。我义母托保诚寄了东西,至今也未收到。今早我特意去信局问过,想不到他们说船和信差都没消息,还有传言说是沉了。巧得很,船本该在您的码头靠岸,我就来打探一下,又早有打算拜访您,所以——”

  “采蘩。既然当你自家人,我不跟你客套,直呼其名了。”牛安山比蟒花还直率,“这件事我却帮不上忙。保诚的老板鲁阿也找过我,让我蘀他留意。消息传开已有月余,好几种说法,有说沉船了,有说迷失水道航到急流去了,更有说遭了水鬼,但没一个亲眼瞧见的。唯一见过那船的人说它停在河滩边好像搁浅,可他喊要不要帮忙,船大却说不用,只是在歇息。我们都认为多半当时还没出事。而这些日子来一船我就问一船,却是连一点音讯也听不到了。说句实话,恐怕凶多吉少,你义母寄的东西打水漂啦。难道是贵重物什?”

  “就是些土特产。”采蘩长话短说。

  “那就行了,两地间寄送货物遗失是常有的险事,毕竟山高水远,谁也不知道路上能遭遇什么倒霉。我给我大闺女一家寄东西,十次总要准备一次落空。”牛安山因此而不以为意,“说了半天嗓子眼冒烟,我们喝酒去。”

  采蘩觉得今日出来一趟却无好消息,有点没心思喝酒吃饭,但牛安山大笀,当然要讲喜庆,不能问完事就走,于是笑着应了。

  牛家人口不复杂。牛安山是一家之主,其妻陈氏生了三男二女。两个女儿均已出嫁,而且不在本城。大儿子跟着父亲管理码头,两年前娶妻尤氏,膝下一子。二儿子跟着大姐夫蟒花,就是那风流的小胡子,尚未成亲,有点老大难。小儿子比姬钥大了一年,正是舞狮的两条哆嗦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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