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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96)

  牛安山将采蘩介绍给陈氏,陈氏便拉着她到后院暖堂,和儿媳妇尤氏一起。三个女人一桌,闲话家常,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虽然牛安山曾在江湖上混饭吃,但陈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xing子温和,没有随丈夫的半点大咧。而小家碧玉出身的尤氏也柔心柔肠。两人的酒量都不行,采蘩不过面红微醺,她们就告罪各自回房小憩,嘱咐丫头伺候客人。

  听丫头说,院外有座拱石桥两百多岁,采蘩一人从小门出去观桥,散酒意。

  第63章 你怎么老穿这身行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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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头小石狮子让数百年的岁月磨蚀了,不是这里少了角,就是那里多了斑,然而神奇的是,仍能看出雕者的匠心独运,一只只姿态迥异却憨然可掬,哪怕面目已经模糊。

  青板石桥的中间,让无数行人踩得抹光锃亮,但石栏底下的fèng边布满绿苔的痕迹,到了chūn天就会挤挤攘攘。桥上脚步如流水,桥下流水似当年。这时,桥上风景里有她,百年后,她化为尘土,能否像雕者一样留下神韵尤在的三十二头石狮,供人观瞻遥想?

  采蘩站在桥顶,顺着水流摊开手掌。

  “孩子,能带给你幸福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不用乞求,不用讨好,不用假装,用真本事,离了你别人就不成的真本事。”她兴高采烈告诉爹,东葛青云许诺会纳她为妾,那日,爹说了这番话。

  当时她气呼呼回他一句他又有什么真本事让自己过好日子了。

  得到的,是他寥落的背影,和一句不太真切的叹息,“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

  “爹,我现在想学真本事。”望着自己的手心,采蘩苦笑,“可是学什么,又跟谁学呢?您还在就好了,像小时候那样教我。我一定认真听。”

  然而,只有流水声回答她的茫然。

  咚——好像什么东西撞了桥底。

  采蘩俯身看下,桥对面的石基旁一叶扁舟促晃,有个人影跃上岸,身形如燕,脚似不沾尘,飞快跑进长巷之中。

  心陡停,下一刻又狂跳起来,满耳咚咚咚擂鼓。

  又大又破的斗笠,背着一柄掌宽的锈剑。高大却灰暗,挺拔却孤寂。

  是他吗?手握了拳,敲在胸口,她呼吸得又惊又急。有多久不曾想起来了,让她做过好些夜的噩梦?怀中即使揣着匕首,她已经把它当作护身符,忘记了上面的鲜血。然而。此刻看着那道奔远的影子,杀人的记忆汹涌而来。还没学成什么本事的这双手,原来学会了拿刀,原来学会了夺命。

  一手紧紧掐进银丝袄,才发现自己正在浑身颤栗。比起感激来,对那个让她自救的孤客,更多的感受是那人的冷和狠。她在逃离客栈的时候。曾跟老天爷求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可是。不久她就遇到了姬钥兄妹,还卷进姬明夫妇的遇害案中,越陷越深。现在,如果那个人真是孤客,而他也来了康城的话,那么重新生活,重新做人,这一切是不是成了痴心妄想?连带沈珍珍。东葛青云这些人,她都逃不掉与他们重逢。

  她颤栗,但她的脚步却往前坚定跨了出去。跨出去那瞬间,她的心也坚定了。怕,没有用。想知道那个人是否就是孤客,全然不思如果确为同一个自己要如何做,采蘩深深吸入冰凉的空气,步子追着浅雪上的脚印,开始小跑。呼出的白霜在身后淡然随风,她脑中一片空白,仅存骨子里的天xing——无畏。

  桥的对面是北城区,采蘩没来过,不多会儿就迷了路,完全失去那人的踪迹。她没法死心,在看似一模一样的街巷中盲目乱转。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出现一片宽阔地,焦huáng的杂糙沿河流浇盖着泥土,四周没有住家没有庄稼地,黑白jiāo织出来的蛮荒肃杀凄厉。

  她转身要走,寒风中却传来细细的人声。这地方有人?目光一凛,步入杂糙之中。风如箭,从双侧疾驰而过,劈扬起银丝宽袖,将前方开出两道裂隙。水流之音已近在耳侧,裂隙中出现灰影,惊现三道。立时蹲下,捂住嘴,透过指fèng呼吸,眼睛随糙叶子动。

  斗笠,锈剑,背影那般清晰。

  “名字。”沉冷,如石入沼,令人不寒而栗。

  声音!孤客的声音!

  她几乎呜咽,加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才没曝露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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