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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13)

跟着太子党,刚一进房门,便看到里头闹腾的景象。一群人把卫生纸搓成一条长条,玩嘴巴接龙游戏。一个含住传给下一个,卫生纸化了便越来越短,此刻正好传到一短发美女那儿,卫生纸已经短得就几乎只能勉强含在嘴里了。短发美女旁边跟着就是尤殿,她一边接稳了纸巾,一边拼命拿手拍尤殿,意思让尤殿赶紧接上。这一看就是铁定必须得要碰到唇的架势,尤殿笑得一脸坏样,双手稳住美女的肩膀,毫不犹豫就要往下亲。

正巧赶上田箩进来,尤殿一见着田箩,便立刻放开了短发美女,站了起来:“姐,你来了?过来过来,坐我旁边。”

说着就推了身边的苏然一把:“坐过去些坐过去些。姐来了,这次不算数,我们重新开始啊。”

一屋子的人起哄;“尤殿,你少拿田箩姐当救兵。你就不愿被苏然亲呗你。”

尤殿另一边的短发美女,已经把卫生纸吐出来了,笑意盈盈地指着尤殿:“是他不接,不是我不传呀。要罚得罚他。”

尤殿便笑了,很豪迈地把酒一干而净,举着试管向田箩示意:“姐,为你喝的呀。”

田箩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过去也觉得尤殿长得真是标致,笑容也很好看,却从不曾有这种,仿佛被电到了的感觉。

只能赶紧把目光移了,无论如何再不敢对视。难道真如学姐所说,是喜欢么?

难道真过了这好些年,才突然敏感起来么?

苏然巴巴的从旁边递过来个MIC,笑得巴结:“姐,感谢你救我于水深火热啊,要不真得生不如死。来来,给您点的歌。”

田箩一看大屏幕,苏然竟然把她爱唱的两首歌给切到前头来了。

便很顺手的接过MIC,拿MIC的圆头一捅苏然的胸肌:“苏然,瘦了以后有料了呀。”说着就咯咯笑开来。

苏然随着成长终于不再是小胖子,但也异于常人,励志要把肌肉练成过去肥肉的程度才肯罢休。

苏然被田箩一偷袭,哎哟叫着护住胸部,活生生一副发育中的少女的姿态。惹得旁边的人都来了兴趣,纷纷伸出禄山之爪,向他的胸部袭来。苏然被围攻意淫,顿时尖叫声跟笑闹声哄成一片,便再也没人理会游戏,田箩拿着MIC,施施然在一片嘈杂声中唱起自己的歌来。

一连唱了好几首,酒也灌了不少,田箩忍不住站起身要上厕所。

房间里的厕所,让不知道哪个小子喝多了反锁着门霸占着在里头发酒疯。

外头的人喊一声:“你出来呀。”

里头的人便应:“你进来呗。”

外头的人便说:“你不出来我怎么进呀?”

里头的人便也说:“你不进来我怎么出呀?”

外头的人只好怒道:“你倒是出来呀?”

里头的人也跟着怒:“你倒是进来呀。”

田箩一看这无结局的对话架势,立刻转了身的就往外头跑。

刚走到僻静的拐角处,突然听到一把娇滴滴的女声:“你说,你是不是在意田箩姐?”

田箩步子一顿,便停了下来。

一个熟悉的男声,笑得挑逗而低沉:“BOBO,吃醋了?”

“哼,刚田箩姐一进来,你就没敢亲我。眼神都跟着她打转呢。”声音更嗲。

“是么?”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你一向对她跟对我不一样,你肯定也吻过她了,对不对?”怒中带娇,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语调。

“……”没有人回答。

“到底有没有……”

那一头,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响,那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音量,伴着暧昧,模模糊糊地说:“BOBO,她可没跟你一样,上了我的床……”

有微微的娇吟声,断断续续地抱怨:“不许吻我~!你们男人都一样,你敢说你没有想要田箩姐?”

有低低的笑声传来,仿佛默认一般,很快又散去。

隔着一个转角,田箩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背脊冰凉。仅仅只是一个转角而已,便是纵横两条不同的岔路。

微微抬高手,发现自己竟抑制不住地全身发抖。背脊的凉意,很快散了全身。感觉连头皮,都在一寸一寸地凉下去。自己竟然是一直都没发现。习惯,这几年,对他习惯性的迁就忍让,对他占有欲的甘之如饴,对他任性霸道的理解附和……喜欢?是喜欢。但,却不是他喜欢她。不是尤殿,喜欢田箩。

(17)

“姐,你男朋友呢?”这话说得极其轻巧,说这话的人丰神俊逸,此刻正冲着她露出酒窝。

田箩此生,从未见过有男生的酒窝,生得这样好看。过去刚上大学,每每有同学说哪个帅哥的酒窝特别迷人,她就老爱反驳:“那是你们没见过我家尤殿的小模样,才会说这么无知的话。你们要真见了,肯定连魂都得丢了。”当时大伙都笑她自家的茅坑是香的。等真有机会见着了尤殿本人,却都是真的丢了魂。那时很爱把尤殿归类为“我家的”,仿佛是一种骄傲,或满足感使然。反倒是后来发生了关系,就再不说这样的话了。一则是做贼心虚,为了避嫌。二则不知怎的,心理上有一层排斥感。待得有人说“你们家尤殿”,她就会立刻撇清:“我家可没恁大的本事,能出这小太子。”

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小太子依然近在眼前,露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她却仿佛被烫着了一般,立刻别开了眼。只呐呐回了一句:“那个……他,不在国内。”

“啊!感情是真有了男友啊!看来蒙可的八卦偶尔也能准那么一回呀!”苏然立刻呱呱叫着起哄,顺手把田箩送的领带夹随意地夹在自己领口,因为没系领带,就在领口边上这么斜斜一插,别有一番时尚。

友人也跟着围了上来:“田箩,啥样的呀?”“就是,这么多年,也没听你闹过啥花边,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田箩从没被人这样拿感情事拱过,最多也就有人给她介绍对象,瞎起哄一轮,最后不了了之。这般煞有介事倒是头一遭,顿时觉得全身都是蚂蚁,又仿佛芒刺在背,也不知如何应对。她和莫小白目前的关系,答是也不对,不是却也说不清。

正难受着,又听尤公子不咸不淡地跟着附和了一句:“姐,我倒是也很好奇呢?”

苏然又立马高八分贝地接话:“啥?尤殿你也不知道?”

田箩眯眼狠狠瞪了苏然一眼,恨不能立刻把这超级大嘴巴给埋了。可惜超级大嘴毫无所觉,正喜笑颜开地戴着她花了好些心思给弄的礼物,对她进行毫不人道的八卦逼供。

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田箩只能左右环顾,到处搜寻蒙可的身影。必须得找着这罪魁祸首,把她大卸八块。而且,那晚说胡话的事,想知道真相,也就问她最清楚。

正遍寻不着,一个火红的人影蹭地出现在房门口,手里挽一帅哥,话插得恰到好处:“我说苏然,还有你,你,你你——”指了一众人等:“你们问箩箩姐有用么?她那点破事,也就我最清楚。你们要真想知道,都来巴结我!”笑语嫣然,白肤胜雪,连爆粗口的毛病都收敛了。简直一代绝世佳人。

田箩心底感叹,怎么这出场的方式,就跟尤殿像成这样呢?所谓山中只有一王理论,也难怪这俩人不来电。他俩刚认识那会,金童玉女,男的有权女的有钱,田箩就觉得,这俩很有希望成为继无数经典小言后的再一部欢喜冤家创世巨著,结果俩人出乎预料的绝缘。这真是世事难料啊。

田箩正在一群闹哄哄的人群里感叹着,突然听到一个极其悦耳的声音,以极其变态的语气说:“哦——箩,箩。原来是你。”

田箩顿时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边忍住翻涌而出的鸡皮疙瘩,一边顺着声音的来源,立刻就看见了蒙可手里挽着的,刚刚一直被她忽略不计的,号称为帅哥的生物——那个冲她喷烟圈的宝马X5变态男!

该生物正无耻的对着她笑出一口白牙,脸上露出两粒她觉得熟悉莫名的酒窝:“真有缘,箩,箩。”

随着最后两个字吐出,田箩的鸡皮疙瘩也终于被抖落了一地。

田箩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尖叫,不要再叫她箩箩!尤其是用如此变态的语调说,箩,箩。叫田箩为箩箩的人很少,一种是如蒙可这般,比她小的美眉,偶尔冲她撒娇叫她箩箩姐。另一种——另一种就是极其亲密的人,比如莫小白,会叫她箩箩。至于尤殿,只在要给她以极强的压迫感的时候,或那个啥到了情不自禁的时候,会叫她田箩。被一个陌生人这么随口叫,令田箩顿时产生一种全身□的感觉。

田箩脸一沉,刚要纠正。就听得蒙可立刻冒出来打圆场:“箩箩姐,你别怪他,他最近刚回国,中文不大好!他是尤殿的堂哥,中文名叫尤子杰。”

哦,中文不好,倒是个确实值得人原谅的好理由。难怪就觉得笑起来的酒窝眼熟呢,他就是尤殿那自小便在家族里流传的叛逆性人物啊。

田箩自然是没少听说这位人物的事迹的,他小时候揍同学,以增加自己的零用钱,长大了威胁老师,以保证自己的成绩过关,再大些就软性控制校长,让自己保送上大学。成年后就奴役导师,为自己开发新型机器人卖给各牵头企业,最后因为手握大学校长的三级片而得以高分全勤毕业,再之后就不务正业,开始环游世界。是一个彻头彻尾典型的美国派公子哥。本来尤殿的家族里是绝不可能出这样的怪胎的,坏就坏在他父母都去得早,在他还没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之前就把他丢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太忙,只能让他打小到美国跟着保姆过日子,于是便养成了这种怪胎。老太爷实在太忙,又对他心里有愧,便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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