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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37)

田箩举着电话:“苏然,你要除了这事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挂电话了啊。”

“别,别,姐,我再说一句。”苏然嚷着:“那个,你跟莫小白,挺配的。站一起特好看。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最后这一句,田箩听见了。心里满满的,再说不出什么,挂了电话。

晚上下了班,照例与莫小白去吃饭。莫小白挑了川菜,馆子就在日本料理店的斜对面。田箩就笑他:“怎么,这回不坚持吃日本料理了?”

莫小白苦笑着摇头:“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洪水猛兽啊,年纪都不大啊,怎么一个两个跟酒缸似的。”

其实莫小白酒量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喝到最后也没倒下,只是被田箩一送到家,就躺着不动了。

田箩笑:“那都是待国内的太子党,从小在饭局上活生生给练出来的。你算命好,一早出去了,成了海归,不然你也得那么从小喝大了。”

要说酒量,真正深不可测的,尤殿那太子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田箩认识他8年,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场合轮了个遍,楞是没见他喝高过。

莫小白就逗她:“箩箩,按说,你酒量也不能差呀。怎么当年在温哥华,就那么轻易喝多了呢。你是预谋我呢?”

田箩立刻联想到自己主动掏出的小雨衣,脸腾地就不知该往哪里摆,直说:“这川菜怎么就这么辣呢。”拿手往脸蛋上一个劲地扇风。

莫小白也不揭穿她,呵呵笑着,给夹了片牛肉,往加了白开水的杯里沾了沾,把辣味洗掉了,才放她碗里。

田箩过去也不是这么经不起逗,更算不得保守。只是自己心里摆着联想,正好给说中了,有种莫名的心虚。想着苏然的话,还是把邀请函拿了出来:“莫小白,周末,一起去吧。”

莫小白看着她,笑得一脸的灿烂。只田箩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带着点不纯洁。

开业典礼举行得极其隆重,当地的政要名流来了个遍。各主流新闻媒体更是一窝蜂的。田箩特地挑了深色系的小礼服,衬着莫小白的正装。蒙可常混的那群太子党和海归派大多也都来了,有些还是被大人拎着来的,一时间政要、商贾、名流遍地开花。田箩心底里暗暗钦佩,蒙可家老爷子的手腕跟人脉,堪称一流。

莫小白果然是圈子里的人物,这场合没少碰着熟人。根本□乏术,到处与人寒暄。

反倒是从小圈子里长大的田箩单纯得多。来来去去那伙子太子党,外人也都知道这是跟尤家那一群的,轻易不敢接近,少了许多的硬场面。这是尤殿的霸道,自己的东西,别人不让碰。这种时候,反倒成了保护。

田箩找了个能靠着的地方,脚上的高跟鞋比平时穿的高些,站得久了,有些累。老远看蒙可满场子地乱飞,这妞,天生搞公关的材料。

慢慢地把整个场子巡视了一圈,果然没见着那太子。看来真的出国了。按说,要真在国内,蒙可老爷子的场子,怎么着他得捧个人场。

包里的手机调了震动,拿手里一个劲地震。田箩翻出来,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接起来,对方很客气,先问:“您好,请问是田小姐吗?”

田箩觉着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还是答应着。会场里太吵,对方的话,根本听不太清晰,她只好打断了:“对不起,您稍等。”

直走出宴会厅,到了大堂,才总算安静了。对方再做了一次自我介绍,说是莫小白的同事。

田箩终于想起了这人,莫小白住院那会,她见过一次。负责莫小白他们部里的人事工作。

“田小姐,虽然这样不太礼貌,但,希望您能劝劝莫参赞,重新考虑调职的问题。他消了假回部里,递了调职申请,要求转做文职工作。像他这样年轻的干部,能力又强,能单独负责外事工作的人才本来就很少,部里最近又外调了两位参赞,人手方面有些吃紧,领导的意思,希望他能继续胜任工作,前途这样的好,转作文职,浪费了。田小姐,别怪我唐突,我不知道莫参赞的考量,只是,我做过他的思想工作,他只说,不想出差,想留在国内。领导那样的看好他,好好的机会,又是年轻人,我劝不动,希望田小姐能帮个忙。”

田箩一愣,调职,莫小白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事实上,莫小白在她面前,从没说过工作上的事。

刚外调回国的参赞,大好的前景,转作文职,等于自毁前程。

田箩皱了皱眉,答应着,挂了电话。

田箩觉得,有必要与莫小白好好的谈谈。

晚宴刚开始一会,尤殿倒是出现了。银色的双门奔驰小跑,刷一下直接停在大堂门口,一身的休闲正装,用的暗纹袖扣还是品牌定做。亮了一众服务员MM的眼,纷纷热情地上前,给他带路。

尤殿晚到了,气势却不减。先跟蒙可家老爷子打了招呼,道了祝贺,才跟各界重要人士一一敬酒赔了礼。

蒙可笑着,让服务员在田箩这桌加了个位置,服务员拿了椅子,正好摆在田箩座位边上。莫小白让人拉了去坐主桌,田箩这一桌,都是相熟的那些个太子党,见着尤殿,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尤殿一脸的疲惫,看着像是严重缺乏休息。倒还是笑着都应了招呼,才坐了下来。

餐具很快给添了上来,服务员要给倒上红酒,田箩习惯性地喊住,让先给上杯鲜奶。说完又才觉得自己多事,只是不忍看他那一脸的疲惫。

尤殿只看了她一眼,倒没说什么。很顺从地拿起倒好的鲜奶,一口气全喝了。菜大多上的都是精品海鲜,海边么。田箩让加了个燕窝粥,淡的。才冲着尤殿:“海鲜你还是少吃些吧,喝点粥。虽然味道不大好,但有益。”

尤殿连头都没抬,却也没去动桌子上的海鲜。身边有人抱怨他晚到,他扯着嘴角:“我这是刚下的飞机。谁的面子都能不给,蒙老爷子的,我就算是偷渡,也得赶回来不是?”

主桌上正互相碰杯碰得欢快,田箩只得又喊来服务员,让给莫小白那位置也倒上鲜奶。服务员走过去一上鲜奶,莫小白就回头往田箩这边瞧,笑容淡淡的。田箩冲着他,比了比鲜奶。莫小白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燕窝粥上了来,尤殿拿着勺,一口一口吃得很斯文,小小一碗粥,一下就见了底。放下碗,很仔细地擦了嘴角。

这太子,餐桌礼仪确实是到位。田箩想起小时候带他去吃自助餐,别人都是满盘的拿,或者拿了又再换个盘子溜达着拿。尤殿是一个盘子装合适了,再不去拿第二次。只把盘子里的吃得干干净净,等着田箩给他端水果。田箩当时就觉得,要都遇着尤殿这样的,商家得要赚死。

旁边相熟的太子党举着红酒杯要跟尤殿碰杯。尤殿拿起了杯子,微微皱了皱眉,眼眶里依稀可见红红的血丝。

田箩没说话,看着尤殿把杯里的红酒都喝干净了。忍不住还是在桌子下头拽了拽他的衣角。

尤殿依然没有看她,放下杯子,伸了筷子夹刚上的鲍汁藕片,“姐,你这是关心我呢?”话说得淡淡的,像是闲话家常。

田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尤殿已经把刚夹的藕片放在她碗里:“姐,以后别这样了。我说了放你走,就绝不会再反悔,你大可不必躲着我。”说着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主桌的那个位置:“就算是为了别人,这圈子这样的小,你看,随便一个饭局,只要我愿意,你躲得掉么?”

田箩心里一抽,尤殿,他这样赶地来了,该不是故意来撞她的吧。

的确,圈子这样的小,莫小白的不安,她明明知道消除的方法,却净干些徒劳的举措,累己累人,得不偿失,简直就不像她田箩的作风。

尤殿已经又被隔壁桌的熟人拉着碰杯去了。

田箩把碗里那一瓣鲜嫩的藕片吃了,提着包,站起身:“不好意思,吃太饱,我到外头去走走。”

酒店没多远就是细细的沙滩。田箩把高跟鞋脱了,提在手里。小礼服不适合坐在这样的地方,只能沿着沙滩慢慢地走。天已经黑了,沙滩上亮着灯光,照到了海边,就暗了下去。田箩走得近了海水,才停下,海水一波一波,看不出是涨潮还是退潮,她也只是走着,走得久了,听到身后有人唤:“箩箩。”

田箩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莫小白:“莫小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转文职?”

莫小白大约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半晌才回答:“不想老出国了,想留下来,多陪陪你。”

早就料到的答案,说出来,依然让田箩觉得沉重。是她错了,让莫小白太过的不安。既然已经选择了,却又有心逃避进一步的亲昵。所以,稍微带着暗示的话,就会让她紧张,所以,莫小白感受到了她的逃避,才会如此的不安。

田箩冲着莫小白笑:“苏然说,我们俩站在一起,特好看。”

“是么?”莫小白也笑了。

“恩。”田箩点头:“我俩多配啊。别人叫你莫参赞,将来要叫我莫参夫人的。这头衔,戴着多光辉。”

莫小白呵呵的,伸手一刮她的脸蛋:“虚荣。”

田箩握着他的手:“那也得莫参赞,给我虚荣的本钱啊。你要调了文职,我可虚荣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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