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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59)

“唉?没有镜子,看不着。”尤殿听话地站定了,很自然地仰着头给她帮忙打领带:“姐,听说,蒙可跑去给苏然求婚,把人苏然吓跑了?”语气是颇嘲笑的幸灾乐祸。

田箩一叹,嗯了一声:“今天跑我那哭了一天了。苏然也真过分,媒体也是,什么事呀不分轻重就恨不得宣告得天下皆知。”

“活该。我现在还没见着那杂志呢,一会记得提醒我喊秘书送几本过来,我看要写得好,拿去喊咱旗下的媒体都统统追踪报导。”笑得颇落井下石的:“整不死她蒙可,怎么对得起苏然。”

田箩怎么也不好意思说,蒙可还单纯的想着尤殿帮她和谐别人呢,要知道了这太子是反派角色,又得闹腾了。简直火上加油。忍不住伸手用力拍了他一下:“多大的人啊,幼稚不幼稚啊你。York没跟你一块回国?都整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在美国好么?”

尤殿斜着眼瞄她:“怎么?想他?”轻轻哼了一声:“约了会,感情是不一样啊姐。巴巴的谁也不问,偏问他。也没见你问我在美国过得好不好。”赌气似的,把她整领带的手给拂开了。

田箩笑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成长,再怎么外表成熟,这人天生别扭的毛病是不会改的。

尤殿却笑不出来了,盯着她:“姐,连蒙可,都知道要求婚了。你当真,就这么放心我?”

田箩沉默,没有回答。伸手想要继续帮他把领带扶正,一个清甜的嗓音,插了进来:“尤殿,颁奖典礼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粉嫩的一个倩影,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最近社交圈里新窜红的宠儿,出身名媛世家,刚刚学成归国的董洁。

尤殿根本没有回答粉人儿的心思,只定了神的盯着田箩,一副非等到答案不可的执拗。

田箩却笑了,甜甜的礼貌的笑容,冲着董洁:“董小姐。”

粉人儿只用眼角余光瞄了田箩一眼,就整个关注重心重新回到了尤殿身上:“过去坐下吧。爸爸把我的位置安排在你旁边了,一会你当颁奖嘉宾,我领奖,可以一块上台。”说着主动伸手,挽上了尤殿的手臂。

尤殿微微挣了挣,就停下不动了,看田箩的眼神,透着刻意的古怪。

田箩只看了尤殿被挽着的手臂一眼,依然是甜甜礼貌的笑容:“晚宴快开始了,我也得回座,不打扰了。”

转身要走,却被尤殿一把拽住了:“田箩,你这是什么意思?”完全不顾身边粉人儿有些诧异的眼神。

田箩被拽得重心一偏,堪堪站稳了脚步,才叹:“尤殿,别任性。”

尤殿脸色一紧,当真放开了她,挽着董洁走了。

田箩看着尤殿回了座,才回的自己的座位。她的老绅士的上司见着她,笑眯眯地为她拉了座位。颁奖一开始,田箩的上司第一个上的台当颁奖嘉宾,任务一完成,立刻找了借口离开了会场,剩下田箩代表公司继续撑场面。

田箩坐了一会,站起身来上洗手间。长礼服特别需要小心照料,田箩小心翼翼地,深怕弄脏了衣服。心里轻轻的叹,尤殿,他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婚姻,过去他从不曾提过。这一年来,虽没有正式的求婚,暗示却是越发频繁了。

他,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一辈子吧。

他想要什么答案,田箩懂。只是,当初告白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尤家的负担。所以,一直不去想,不期盼,不想要求太多。只要彼此都在身边,就好。

想着尤殿表情里的那抹坚持,看来,是该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了。

洗手间外头的化妆室里,传来女生熟悉的声音:“米米,我跟你打赌,尤殿我绝对可以手到擒来。”

“董洁,别说我没提醒你,他可是有固定女伴的,尤殿跟田小姐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说那个秘书?”董洁的声音,带着笑意:“新鲜感罢了,能维持多久?”

“不是呀,我大学的时候跟尤殿同一个学校,比他小几届。那时候田小姐在圈子里就已经很有名了。人缘好,性格好,尤殿那时身边还有些女伴,但除了她,也就没有固定的了。所以后来知道他俩在一块,还觉得挺理所当然的。你刚回国不知道,这几年,尤殿几乎就没闹过什么绯闻。”

“是么?看来,是我小看了那个女秘书啊。也是,如果能攀着尤家这么些年不变,也确实需要些本事。她什么家底我能不知道么?说白了,她哪配得起尤家?就一父亲还在位,也是再几个月就够年龄退下去的人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拿什么身份,在圈子里立足。”

“也是,她母亲过去也颇有些名望,但也是大半年前就退了,这会儿说白了,就仗着尤家给她撑腰,别人当她的面,还都称呼她一句田小姐。她除非真当了尤家女主人,否则,也就是没爪子的猫了。”

“米米,你看着吧,我今晚就要让她好看。哼,一会尤殿要给我当颁奖嘉宾的,我就算在台上吻了他,那个女秘书又能怎么样呢?我要提前让她知道,什么身份,叫做无足轻重。”

“呵呵,董洁,或者你也跟人学习学习,什么叫做大方得体。男友让人吻了,也别生气。呵呵。”

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了,田箩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脸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日子过得太舒适,尤殿把她养得太好,一直不闻不问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快要忘记,外头的世界该有多么的精彩了。

提前知道,什么身份,叫做无足轻重么?

想要学习,什么是大方得体么?

那么,就给她们机会吧。

脸上的笑意,依然淡淡的,浮着一股从容。

田箩回到晚宴现场,颁奖典礼已经进行了好一阵子了,看看座位,董洁已经回到了位置上,正仰着头笑得一脸灿烂的与尤殿说话。

田箩从包里掏出笔,刷刷写了一行小字:“我先走了,尤先生请自重。”也没署名,折整齐了,交给服务生,让递给坐在前排的尤殿。

提着小包,出了会场,也没叫车,只沿着路边慢悠悠的走。

其实穿了礼服,并不适合走路。才走了没多远,脚就被高跟鞋磨得难受,索性停下来,在路边找了个树荫靠着。

比预计的久些,一辆惹眼的德国小跑,呼一下超过她,又在她前方不远处刹了车,尤殿从车里跳下来,几步冲到她面前,脸上隐隐的焦急,却仍满口的怒火:“田箩,你这是生我气呢?”

田箩被一把拽住,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我哪不自重了?我不就让姓董的女人挽了下手臂么,哪不自重了?你凭什么就这样就生我气?我要的答案,你从来不在乎,从来你就不在乎我,该生气的人是我,田箩,该生气的人是我!”

尤殿大约是真的动怒了,话说得很急:“你说,这么些年,我待你到底哪儿不好?我让你辞了职到我公司来,好能够护你周全,你不愿意。我安排了人让你父亲再提一级,你不愿意。你母亲还没到年龄呢,那样多的机会任她选,你却坚持非要尊重她,让她退下来了。我想尽了办法要对你好,你偏偏每一样都跟我唱反调。你说,哪一件事,我没听你的?我对你这样好,你还跑去跟York约会,听他跟你告白,还哭了!我对你这样好,甚至连蒙可都知道去跟苏然求婚了,你却从来没给过我一句承诺。田箩,你说不想当我的软肋,根本是借口。你根本,就是怕我缠着你,就是不想要嫁给我!”

尤殿把田箩搂得紧了,听见她在怀里轻轻的问:“颁奖,你颁了么?”

几乎气结:“颁奖!见鬼去吧。你丢了纸条就跑,然后指望着我坐那儿傻子一样等着当颁奖嘉宾么?田箩,你以为,我就多了个颁奖任务,就不敢追出来了?你以为我就会放你跑了?田箩,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会傻到这种程度?”

果然,没有当成啊,颁奖嘉宾。

第一次上台领奖的新人,响亮亮一个名门世家的背景,要里子要面子的一样少不得,还那样高调的特意安排了尤家太子坐身边衬托来着,突然没了颁奖嘉宾颁奖,自个站在台上,这得要怎样高深的涵养,才能够练就出若无其事的大方得体?这得要多厚的脸皮,才会悟不出什么身份,叫做无足轻重么?

田箩觉得自己残忍,这些年,手段越发不留情面了。却又因为尤殿的语气,忍不住心里的甜蜜,终于柔柔的开口:“尤殿,不是我觉得,而是,你真的傻唉。”传说中LK的心机王控制狂,怎么会,被她利用得如此得心应手呢?

“你说什么?!田箩,你不要以为我真就在乎你!你再说一遍试试,我保证——”

尤殿的保证,又没有机会说完。

这一次,是田箩主动,大马路上的,就封住了人家的唇。

尤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在听到田箩热乎乎一句:“抱我,去你家好么?”就直接投降了。

田箩觉得自己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醒。眼前的人拥着她,明明很生气,却又很温暖。他给的温暖,贴着她的脉搏与呼吸,连最销魂的时候,都仍忍不住在她耳边抱怨:“姐,嫁给我,真的就那样差么?我会保护你,我花了这样长的时间,甚至不惜把自己推到了台前当目标,就是希望,能够让你幸福,可是,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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