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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箩姑娘(58)

该安心了的,这个局,他绝对,逃不掉了。

该安心了的,过了今夜,田箩,从此可以跨出围城。

该安心了的。

心里泛起的一丝烦躁与挫败,让我忍不住暴躁。明明,明明是自己安排的局。为什么,会这样的不舍与心疼。

这个局,效果,出奇的好。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我的小堂弟被逼着不得不放手,我也终于让自己痛到了极限,盼到她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

我刻意买了跟她同一班飞机,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直哭,一直哭。

心里早想好了的台词,早设好了的场景,安排好的相遇,终于,都被她的眼泪打乱。

她这样的伤心,这样的难过,给她一些时间吧。

不要,轻易地打扰她。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给她递上一张洁白的纸巾:“小姐,擦擦脸吧。”

所有的安排,最终,只换来一句话。一句而已,她甚至没有抬眼认真的看过我。

但,无所谓了。

只要给她时间,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

我回了美国,开始积极地开拓我的版图,想要尽快变得强大,能与我的小堂弟抗衡。总有一天,我想要得到她。我的小堂弟,总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我,要在那之前,把自己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留住她。

小堂弟的路子,我绝不可能,再走一次。

所以,给她时间,我,也同样需要时间。

等她忘了伤痛,等她从新开心起来……

我把征信社的主力,都集中在调查留在国内的小堂弟身上。我给他设了无数的障碍,让他没有心力也没有精力再去关注加拿大。他尽了全力,在成长,在变强。我知道他为了什么,也知道他在酝酿什么。但,不可能,绝对要在他重新掌控局势之前,变强。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尤家的男人,太过执着,所以,总犯同样的错误。

比如,我的小堂弟说了放手,就逼着自己在重新控制局面之前,不闻不问。

比如,我决定了要等,就逼着自己在时机没到之前,也不闻不问。

以至于,她爱上了别人。

不是尤家的,别人。

征信社的老总,把她的资料摆在我面前的时候,说:“您过去关注过,我们顺便收集了。只是您没问,所以一直没给您,她其实已经不是威胁,尤先生,您看过了如果没什么问题,以后我们将不再调查这条线了。”

不是威胁了,我却怒了。

那样多的照片,都是她跟别人。

凭什么?是我一手促成了她的自由,是我给了她空间,是我帮她跨出了围城。

凭什么,她的笑容,却是给了别人?

不是我,也不是尤家的任何人!

温哥华,果然是一个过于温暖的城市!

我不许,绝对不许!

与其跟别人,不如……

不如,亲手毁掉。

那样多的资料,我亲手,一张一张,重新整理。整理好了,打了包,让公司里的高级技术顾问,直接塞到了那个人的邮箱里。

她的温暖,从来,不是属于我。

但,也绝对不许,属于别人。

这样的执念,我知道已经接近疯狂,却仍是忍不住。

与其,成全她的幸福,不如,把她留在小堂弟的身边,变成武器。一个,可以对付尤家那个深沉的掌控鬼的,强大的武器。

落幕

田箩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瞄八卦杂志,一边给沙发上哭得毫无形象的蒙可递纸巾。

时不时有人抱着文件敲门进来,喊一声:“田箩姐。”,然后惊悚地看一眼沙发上几乎可以用嚎啕大哭来形容的访客,再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文件放下,低眉顺目,退出去,关门。

田箩办公桌上越堆越多的文件,终于让蒙可忍无可忍,哗一下站起来,几步冲到门口,咔一声把门锁了起来:“操,这群混球,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就故意找借口进来看我笑话!”说完回过头,看田箩依然认真地捧着正在研读的杂志,哭得更加响亮:“箩箩姐,你说我要不干脆请律师团,告死这家死杂志!”

田箩呵呵笑了两声,举着杂志的封面,有些无奈:“告啥呀,人家写的不都是事实么?”

杂志封面上,偌大的标题:“蒙家千金高调倒贴被拒,亿万身家成求婚障碍”。

内容洋洋洒洒,极其详实且图文并茂地写了蒙可在全国医界学术交流会上向院长小开苏医生大胆示爱求婚,医学新贵苏医生脸色苍白落荒而逃的经过。

田箩一早进办公室,就已经收到不少那群太子党打过来的电话,让她赶紧去买这本杂志,大多都是笑岔了气的幸灾乐祸,还有说自己买了好几打到处发放给亲朋好友的。这群人平时没少在蒙可这儿吃瘪,如今可等着看笑话了,自然是能怎么落井下石就势必做足了功夫的。一看文章结尾处,大多引用的是知情人士A透露,知情人士B描述,怎么看都像是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家伙做的恶作剧。

田箩自去年老板从国外带过来的秘书科科长Cindy被调回了国,就接了秘书科的接力棒,好歹也算是潇潇洒洒一外企里响当当的年轻中层小金领了,忙得一窝蜂的,还没来得及花时间关注这事呢,蒙可自己提着杂志冲办公室里来了,一来就呼天抢地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知道的人都杀了。

“告不成,要不,你让你们家尤殿,帮我把这不要脸没水准的杂志给和谐了?”说着又哭了:“不然我哪来的脸活下去呀。爷爷要是看到了,还不把我打死。苏然求婚那会爷爷就逼着我嫁,我那会死活不愿意,爷爷就说了,哪天后悔了敢在他面前哭,他就把我扫地出门。箩箩姐,你说,我是不是自作孽呀……”

田箩只能又给她递了纸巾:“哪能说和谐就和谐啊,蒙可,你真当尤殿能一手遮天呢。”更何况,该看到的人,怕是早就看到了。

蒙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不能?那前年他高调幕后转台前,刚执掌LK那会,你被拍到深夜跟York碰面,人家写得多含蓄啊,怀疑是约会而已,他就把人好好一娱乐杂志和谐得只能跑去做财经了。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说到底,你们就想看我笑话,苏然个混蛋,我不就拒绝他求婚拒绝了几次么,至于这么小气么,我都主动开口了,他还当众闪人!MD,早知道当年趁着老娘还是个处,就该好好选对人!”

田箩无语,苏然那哪是被拒绝了几次。简直就是比101次求婚还艰难。追着蒙可屁股后头跑了整整4年,跑得人尽皆知的连蒙老爷子都感动了,蒙可愣是不嫁。苏然伤心也伤心过了,心里建设也建设无数次了,好不容易停止攻势打算换个天下太平,结果风水轮流转,蒙可接了蒙老爷子的班,越发有躁狂女强人的彪悍倾向,苏然在医院里兢兢业业,救死扶伤得多了,人越发魅力了,到处惹桃花,上到小伤住院的企业千金下到小护士,迷倒老大一片,蒙可才终于忍不住反攻,结果不攻则已,一攻惊人,直接华丽丽地在人苏然全国学术交流会上第一次战战兢兢作报告的当口求婚了。

那叫一个直接,这世上大约没人能超越蒙可的境界了。

“别哭了。这不就八卦么,都添油加醋的,过几日大家就都忘了。而且,也不全都是坏事,至少那些个花花草草的看了,也不好对苏然太放肆不是?”田箩只能净挑好听的安慰。

蒙可当真是不哭了,想了好一会,撇撇嘴:“箩箩姐,你瞎安慰人。那些个不要脸的小狐狸要真能识趣,就不叫小狐狸了。你自己想想这些年,巴在尤殿身边不识趣的什么时候少过?你俩的关系,明着没人说过,私下里哪还有不知道的人?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要粘的照样粘着。箩箩姐,还是求婚实在。虽然我一直觉得,婚姻这东西都是上辈子的人瞎起哄的烂原则,但其实我们也别太坚持了。”

田箩皱了皱眉,婚姻,她的确是,从来没有考虑过。

只觉得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当初和尤殿在一起,也是她步步紧逼,才换来那个骄傲的太子党低头,太过的奢求,她没有想过。

好不容易把蒙可安抚下来了,下午下了班,换了小礼服陪上司参加颁奖晚宴。

会场里却正巧碰上了尤殿,被一群熟面孔的名媛围着,老远的见着她,撇下人群自个走了过来:“田箩,你也来了?”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伸手揽着她的腰,在耳边喷气:“这礼服真不错,姐,我眼光好吧?”

礼服是尤殿送的,特意让人从美国空运回来,前两天田箩就收着了。

田箩也学着他打量尤殿身上考究的正装。这人,自己讲究,连带的也替她讲究。

毕竟是公众场合。田箩白了尤殿一眼,轻轻把他推开了一些:“不是说要在美国待一星期么?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下的飞机,就让部里的人给接了来,非喊我当颁奖嘉宾。我先头还不乐意呢,哪想到会碰上你呀。”尤殿也没坚持,放开她,随手整了整领带:“你跟单位里说一声,晚点我送你,别坐公司的车了。”

田箩顺从的点头,看他把好好的领带整得更歪,忍不住伸手帮忙:“站着,别动,歪了,我帮你重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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