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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接流水(95)

蓝徽容一个激灵,发疯似地将孔瑄一把推开,冷冷而笑:“你这算什么?骗了我就想逃?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想死是吧,好啊,我们一起死吧!”她冷冷地看着孔瑄,忽然仰头,将左手中的药丸送入口中。

孔瑄脑中轰的一声,疾扑了过来,双手颤抖着掐住蓝徽容的下颔,急得声音强烈变调:“快吐出来,容儿,求求你,快吐出来啊!”

蓝徽容却忽然温柔而凄然一笑,泪水和着这凄美的笑滴落下来。她双手迅速攀上了孔瑄的脖子,重重地、发疯似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孔瑄情急下想将她口中的药丸吮吸出来,她却只是堵住他的嘴唇,片刻后,他终于叩开她的唇齿,却被她的柔舌闯入了他的口中,而那药丸已不见了踪影。

那绝望的泪水,流淌在眉间眼底的无限深情,疯狂的唇齿相叩、舌底纠缠,还有她这般不顾生死的决然,让孔瑄瞬间陷入极度的欢愉和迷茫之中。

他的心中一阵迷糊,双臂渐渐用力拥住她,她也紧紧地抱住他,纠缠中呢喃道:“我死都不会放了你的,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吧。”

“我死都不会放了你的,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吧。”

“我死都不会放了你的,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吧。”

孔瑄天旋地转,心跳似都已停顿,体中热血‘腾’的一声燃烧,烧得他脑中渐渐一片空白。怀中人儿的身子滚烫似火,她的手插入他的发间,她的唇舌带着温柔与痴缠,摧毁了他的一切防线,他脆弱的伪装于一瞬之间轰然坍塌。

他抱着她的身体倒落于草地之上,泥土和着草的清新、花的甜美,还有,她特有的女子沁香,彻底瓦解了他的意志。风儿吹过田野,满地花海泛起层层涟漪,如同他小腹处那股热流,燃烧,蔓延------

星空下,花香中,二人纠缠着,翻滚着。她的身子在他渐渐疯狂的吻中如水般融化,而他的身子却在她越来越激烈的喘息中坚硬如铁,将她灼得无处可去,也让他再也无从逃避。二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生死、恩怨、礼教,这一瞬间都已悄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漫天的星光,满怀的花香,只有这原始的欲望。如混沌初开的世界,如汹涌而起的快乐,极度绝望之后涌起的真正的快乐。

她的衣衫渐渐散落在原野之中,她的目光迷离如梦,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栗。他也逐渐释放了自己的焦渴,多日以来的渴念与压抑都化作了一波又一波温柔中略带粗暴的侵入。她用力的撕抓着他的后背,在这一波一波的侵入中,在这饱含绝望和痛楚的快乐中一次次扬起,又一次次落下。这一夜,如流星一瞬,又似一生般悠长。星光渐暖,两颗心在这星光的默默注视下,在无限的缱绻缠绵中,终融合在了一起,再无一丝缝隙,再无一分距离。

在激情的巅峰,他们紧紧相拥。她的手颤栗着抚过身下的花儿,抬起眼,看见幽蓝的天幕上星光闪烁,如母亲温柔的注视,虽然隔着天,隔着夜,依然投撒着温暖的光辉。蓝徽容不禁含泪微笑,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他和她纠缠的发间,渗进花间,渗入泥土。

整个世界渐渐远去,余下的,是彻底融合之后的无尽满足,是交颈相欢之后的无限温柔------

“容儿。”

“嗯。”

“你骗我,那不是断情丹。”

“是,我骗你,可你也骗了我,我们,扯平了。”

她的手抚上他的鬓边,星光下,她的发黑如漆墨,他的发夹杂着点点雪色。她躺于他的臂弯中,轻柔地将二人的长发在胸前缠结起来,握在手中,再也不愿松开。

“容儿。”

“嗯。”

“是我错了。我―――”他的唇瞬间已被她堵住,她手中的发丝拂过他的耳边,麻痒的感觉令他再度汹涌,猛然用力将她压在身下。

她无力地抬起双手,攀住他的身躯,眼神温柔而专注:“孔瑄,以后,不准你再骗我,不准丢下我,不准―――”

他又封上了她的嘴唇,这一吻让她窒息,却又于这窒息中安下心来。这一吻,超越了所有山盟海誓,胜过了一切甜言蜜语。

在她满面通红,喘不过气时,他放开了她,又轻柔地吻上了她的眼,低声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再也不分开。”

她满足的轻叹一声,忘却了曾有的和仍将要面对的一切磨难,任他以保护和占有的狂热再度融入她的生命之中。

星光渐淡,天色渐青,田野上吹来的风带上了露珠的清新气息。蓝徽容静静地替孔瑄将发髻拢好,看着手中那黑白杂间的长发,眼眶逐渐湿润。

孔瑄没有回头,反手将蓝徽容按到他的背上:“容儿,我来背你!”

蓝徽容眼角有泪珠轻轻滑落,却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放声而笑:“好,你背我,我要你背我回去!”

孔瑄直起身来,背着她在原野上慢慢地走着,走出几步,笑道:“容儿,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蓝徽容依在他的颈边,听着他爽朗的歌声,感受着他坚定的脚步声,一种难以言述的安适感包裹着她的全身。多好的感觉,他就在她身边,他会一辈子这样背着自己,再也不会丢下自己,再也不会分开。

她在心中微笑:真好,孔瑄,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了。

歌声悠然散去,她贴近孔瑄的耳边:“孔瑄,我要你以后,天天背着我,天天唱歌给我听。”“好,娘子有命,夫君我一定遵从。”

“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若有违背,任娘子处置。”孔瑄轻笑道。

“你哪天没做到,我就咬你一口。”蓝徽容笑着咬上他的颈间。

孔瑄朗声大笑,却带起一波咳嗽。蓝徽容心中一痛,却别无他法,只是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待他咳嗽平息,低低道:“孔瑄,带我去见仇天行。”

孔瑄顿住脚步,蓝徽容轻声道:“孔瑄,我想到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五九、周旋

孔瑄将她放下来,转过身执住她的双手:“谁?”

“我母亲。”蓝徽容轻声道。

孔瑄默想了片刻,握住她的右手,二人慢慢地在原野上走着。

“孔瑄,昨天,皇上和我说了件事情。”

“什么事?”

“他把过我的脉,说我幼年时曾遭大病,似是心脉未长齐全,后来被人用高深的内力和极罕见的灵药接续起来,又修习了苍山内功心法,才保得了这么多年的健康。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也许伯母是觉得你病已经好了,没有必要再告诉你。”

“不。”蓝徽容顿住脚步,望着孔瑄:“我的病,现在有复发的迹象。”孔瑄手一紧,心跳到半空,又轻轻落了下来。蓝徽容知他所想,依到他的怀中,抱住他坚韧的身躯,轻声道:“母亲医术颇精,她不会不知,我这病成年后会有复发的可能,但她从未和我提过这事,我觉得很奇怪。联想起以前很多事,才觉得我们一直忽略了母亲的存在。”“孔瑄,一直以来,我们只是想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却没想过这些困境是因何而起的。如果没有母亲的遗命,没有无尘师太的吩咐,我不会踏入这个漩涡之中,那么,就不可能发生今日这么多的风波。现在,我及我身后的宝藏,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夺角斗的目标,也隐隐激化了各方的矛盾。”孔瑄渐渐有些明白,点头道:“是,以伯母的聪慧,及她对这些故人的了解,她既然给你留下那样一封遗书,不可能不预见到你要面对的这一切。”

“是,母亲深爱着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将我置于今日这种地步,但我相信,也有这种感觉,她应该做了相应的安排。”

“你是说―――”

“相信我,孔瑄,我们先回容州,再去新州见无尘师太,那里一定会有答案的,也一定能找到办法,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最坏的结局大不了一个死字,反正现在你中毒,我病发,如果真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

孔瑄紧紧地抱住她:“好,容儿,从今天起,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他闻着蓝徽容身上传来的缕缕清香,想起刚刚过去的这一夜,宛如再世为人,头脑忽然极度清醒,竟是自去年中毒以来从未有过的清醒。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微笑道:“容儿,如果伯母真预见到这一切,并留下了线索,好让我们能顺利寻到宝藏的话,不如我们……”

京郊,宋家客栈后的红柳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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